她举起左手,再次仔细观察手腕上的银白色圆环。
戴了一天,金属环早已染上自己的体温,变得不再冰凉。
黎音音将其旋转到有钥匙孔的那个面,再次试探着摸索上面的密码。
节目组没理由给个有密码但不能用的锁。
她非常耐心地试了好多种数字,甚至连节目的官宣日期和开播日期都试了一遍,密码锁依旧纹丝不动。
黎音音气馁地摔下胳膊,金属链被动作带着重重晃动了一下,她左边的墙面很快传来敲击声。
“怎么了?”一道稍稍有些低哑的嗓音响起。
季泽川确实没骗人,他的床几乎是贴着帐篷边的,再加上刚刚把两个帐篷挪到了一起,现在他的床和黎音音的床之间仅隔了两张薄薄的帐篷壁。
空间逼仄,黎音音几乎以为季泽川在自己头顶讲话。
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,然而床是单人床,她挪不了多少。
“没事,刚刚伸了下手不小心扯到了链子,没影响到你吧?”
季泽川很快回答:“没有,我还没睡着呢,还以为你又掉下床了。”
“什么叫又……”黎音音乱飞的思绪被转移开,开始不满地反驳,“早上掉下床的人是你好吧。”
“对啊。”季泽川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,似乎心情颇好,“那我是为什么掉下床呢?”
黎音音沉默几秒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季泽川没有再回应,隔了好几秒黎音音才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声。
“睡吧,明天肯定又得早起。”黎音音翻了个身,早上起得太早,她眼皮越来越沉。
“好。”季泽川似乎是又靠近了一点,声音简直近在耳畔,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-
第二天依旧是被鸟叫声吵醒的,黎音音没脾气地摸过手表看了一眼,六点整。
这群鸟是身上有闹钟吗?
她把被子盖过头顶,然而用处不大,被子太薄隔不了音,帐篷也毫无隔音效果。
黎音音在床上咸鱼躺了三分钟,然后认命地坐直身子,准备起床。
她放轻动作,小心不会扯到金属链,轻手轻脚整理好衣服裤子,又简单束好头发。
四周除了鸟叫,一片寂静,季泽川大概是还没睡醒,在她整理衣服的这几分钟内没有传出丝毫声响。
甚至她扎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扯到金属链,对面都还是一片安静。
黎音音也很想接着睡,但她浅眠,只要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。
就这么无聊地等了十来分钟,四周还是丝毫没有起床的动静,黎音音终于忍不住凑近左边帐篷壁,小声试探道:“季泽川,你醒了吗?”
一片沉寂。
“季泽川?”黎音音又试了一声,旁边还是没动静。
看来睡得很死。
黎音音有些失望地瘫在床上,思考着该如何度过这无聊时间。
手腕上被金属链锁着,她连出去探索都不行,只能在帐篷周边活动。
“哎……真羡慕。”黎音音忍不住叹了声气,羡慕其他嘉宾的睡眠质量。
“羡慕什么?”一道略微有些低哑的磁性嗓音突然在耳侧响起,距离太近,中间间隔的帐篷布几乎像是不存在。
黎音音是侧躺着的,这句话就仿佛是贴在她耳边说得一样,季泽川声音本就好听,再加上刚睡醒自带一点沙哑混效,震得她耳畔微麻。
黎音音瞬间一个猛子坐直起身,用力搓了搓耳朵:“咳咳……你醒了?”
左侧传来翻身的响动,然后才是季泽川的声音:“嗯,感觉有人在我头顶念经,就醒了。”
他似乎是拿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了,声音听起来闷闷的。
“……”黎音音,“谁念经了。”
她明明只说了一句话。
季泽川似乎是躺够了,开始慢吞吞起身,隔着帐篷,黎音音可以清楚地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起这么早啊。”季泽川看了眼手表,发现才六点过,有点疑惑道,“你昨天也是第一个醒的,你在家都是六点就起床吗?”
“不是。”黎音音声音有些许的无奈,“这里的鸟六点就准时开始叫了,你没听到吗?我比较浅眠,吵醒了就睡不着了。”
季泽川停下穿衣服的动作,听了听所谓的鸟叫声。
今天的鸟还没飞走,确实还有不少鸟在帐篷外叽叽喳喳。
“听到了。”季泽川回答,“可能梦里的念经声音就是这个吧。”
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聊着,很快收拾好走出帐篷。
黎音音一走出去就发现昨晚应该是下过雨,脚下的泥地潮潮润润的,为了确认,她又看了看帐篷外沿,确认看到雨水痕迹后才确定的确是下了雨。
“奇怪。”黎音音完全没听到雨声,这对于一个浅眠人来说有点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