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文澜连忙扶住薄钧鸿,一边帮他顺气,一边指责道:“小聿,你误会我们了。”
薄惊聿冷眸看着宋文澜,眼神冷漠无情,“误会什么?误会你们不是想把小遇送走?误会你们不是想让小遇离开我身边。”
祁遇眼皮一跳,赶紧抓住薄惊聿的胳膊,“你别说了。”
他能理解薄钧鸿和宋文澜的想法,而且从他们的立场来说,他们这样做并没有错。
薄惊聿没有看他,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抓了自己的手臂,一直被关在心底,暗到不见天日的凶兽被放了出来,满腔都是阴鸷暴戾的喋血欲望。
他的狭眸甚至染上了一层血色,寒酷至极地盯着薄钧鸿和宋文澜,“当年你们明知道是薄宗山对不起母亲,明知道母亲是因为薄宗山生的病,但是你们依旧不闻不问,将母亲送到了郊外的别墅。
你们嘴上是为了母亲好,让她安心养病,可是你们扪心自问,你们到底是为了母亲好,还是怕她的病使薄家蒙羞?
薄家,薄家,你们心中只有薄家的声誉,何曾在乎过我,在乎过母亲。”
宋文澜脸色锐变,“小聿,我们没有。”
“够了。”薄惊聿令冷地打断她的话,血眸如寒潭般冰冷,“我不想再听你们解释,我只是想告诉你们,我不可能送小遇走。薄氏的股票要跌就跌,我想知道,如果没有了薄氏,你们能不能反思自己曾经的错。”
“你你你……你是不是疯了?!”薄钧鸿面色铁青,拎起手边的拐杖就想打过去,却突然面色痛苦地捂住胸口,倒回了沙发上。
宋文澜脸色大变,“老头子?!管家管家,快叫救护车。”
整个庄园瞬间兵荒马乱。
薄惊聿望着瘫倒在沙发上,面色绀紫的薄钧鸿,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。
祁遇同样悚然一惊,连忙挣开薄惊聿的手,快步跑过去,翻开薄钧鸿的眼皮看了看,脸色微变,“奶奶,薄老先生应该是突发中风,你快让开,把他放平。”
他记得上一世薄老爷子也是突然中风,因为救护车来得慢,送到医院后,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期,变成了生活无法自理的瘫痪。
他本来以为这一世有所改变,没想到还是这样。
宋文澜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,听了祁遇的话,下意识让开了位置,眼泪流了出来,“小遇,老头子没事吧?他会不会出事?”
老头子一直有脑梗的毛病,这几年一直在吃药,医生还特地交待过,不能让老爷子生气。
祁遇已经让佣人把银针拿了过来,快速地消了毒后,眼也不眨地将银针扎到薄钧鸿的胸口和头部的几大穴道。
他下针的时候,速度特别快,还稳准狠,似乎看不出是个才上大一的学生。
直到将针扎完,又用刀给薄钧鸿指尖放了血,才回答道:“您放心,老先生不会有事的。”
宋文澜抹了把眼泪,看着虚弱至极的薄老爷子,眼眶忍不住又是一红,对薄惊聿道:“小聿,你不要生爷爷奶奶的气,爷爷和奶奶真的没有逼你和小遇分开的意思,我知道小遇是好孩子。”
薄惊聿寒酷俊美的脸上闪过阴鸷,用力抿了抿菲薄的唇角,虽然没有说话,但是眉间却闪过显而易见的后悔。
有些事心知肚明,其实没有必要说出来,爷爷再不好,也比薄宗山强,至于爷爷确实是真心疼爱他。
祁遇注意到薄惊聿的脸色,忍不住出声安慰他,“别担心,你爷爷不会有事的。”
他记得上一世,薄老爷子中风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薄惊聿的情绪非常消沉,那时候,他才知道,薄惊聿嘴上说得再无情,心里其实很在乎薄老爷子的。
还好这一世他提前来到了薄惊聿身边,两个人没有发生太多的误会,他也时刻带着银针,薄老先生应该不至于像前世那样直接瘫痪。
半个小时后,救护车来了,训练有素的护士将薄钧鸿放到担架上,抬进了车里。
宋文澜和薄惊聿一起上了车。
祁遇怕当然也跟了上去,并且时刻注意着薄钧鸿,时不时给他调整银针的位置。
救护车里有医生,看到祁遇的手法,惊讶地看了他一眼,“您是中医?”
祁遇这会并没有聊天的心思,淡淡地嗯了一声,“学过一些皮毛。”
医生也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,但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,“您自谦了,我也是医生,能看出来您的手法可不像您说的那样,仅仅只是学了皮毛,而且看病人的情况,您的救治很及时,病人不会有大问题。”
他见过很多中风的患者,知道这个病又急又险,很多患者因为救治不及时,会变成终生瘫痪的残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