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万笙三人在将军府待至深夜。这次并非无功而返,相反有重大发现。易无为在现场发现几片人皮一样的碎屑,碎屑混在泥土中极难察觉,若非他摔倒,恐怕也不会察觉。
拿到碎屑,几人匆匆赶回刑部,连夜找医正前来相助。经过多位医正共同努力,他们终于确认碎屑为人皮,且是患有一种罕见皮肤病的人皮。简单来讲,就是活死人的死人脸是皮肤病所致,并非天生如此或刻意装扮。
有了这条线索,他们顺理成章推出此病需要长期使用外敷药,病情严重者还需配合药浴同步治疗。不到五个时辰,医正给出治疗此病的药方,以及药浴所需的药草配方。
武司宇命人以患有严重皮肤病为由,悄悄走访禹都药堂。不出两日,便查到有三家药堂曾按照差不多的药方开过药。为了不打草惊蛇,他们并未询问太多,而是派人紧盯目标药堂,等待购药者出现。
“等待是下策。眼看禹都城里异乡人越来越多,凶手肯定会混迹其中,在外走动。辛苦宁王帮忙盯一盯异乡人聚集的地方,也许能发现活死人踪迹。”
万笙谢过阴蠡后,转身又对司马游道:“活死人并非没有弱点,既然他最恨的是养父母一家人,我们不如用死者做做文章,引他出洞。”
司马游来了兴致:“怎么做?”
万笙凑近司马游等人,将自己的计划小声讲给他们。
十月的虽不必冬日,但也格外清亮,阳光明媚。城门刚开不久,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。
“眼看就要十月祭典,不知道咱们的生意何时会好。”浅喜拿着奶茶坐在窗前,从上往下望,嘴里抱怨。
易无量手头忙碌,嘴上不停:“笙哥三管齐下,想必很快会有结果。”
“你这么喊万公子,王爷不会吃醋吗?”
“不会。他知道我心里是有他的。”
浅喜感慨:“没想到万公子也是性情中人。那日帮你吵架,像极了护崽的大哥,若非你拦着,他能上手扇那人两巴掌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他会护着我。也许是家里也有小妹的缘故吧。”
“那天真的气坏我了,那种小店的老板也赶来嘲讽咱们探春楼,说没人指使打死我都不信。”
易无量笑道:“让廖家人且得意两天。这次咱们也并非没有收获,周家和江家都非落井下石之流,以后可常来往。”
“周公子和您毕竟相识一场,我倒是理解。没想到江家那位小姐也如此豁达,倒是让我刮目相看。”
“江晚意是位胸有丘壑的女子,我很佩服她。”
“你那叫心心相惜,谁叫你们是一类人呢。”
“掌柜的,有您的信。”门口响起其他应声的声音。
浅喜拿过信,将应声打发下去。
“王爷的。”
浅喜将信递给易无量,易无量粗鲁的撕开一头,抽出里面信纸。字不多,是一句情诗:相思一夜芙蓉开,忽到窗前疑是妻。
易无量咦了一声,忽然起身走到窗前,往对面一看,果然看到阴蠡在风满楼雅间望着她。易无量噗嗤笑出声,打声招呼朝风满楼走去。
浅喜扫了眼桌上的情书,一哆嗦:肉麻。
“喊一声不就行了,何必浪费笔墨。”
易无量刚上二楼见看见阴蠡下来接她。
阴蠡牵住她的手往上走:“不是浪费,是真心话。”
“李立教你的吧。”
阴蠡嗯了一身,很诚实:“我不擅长这些。”
“其实不必刻意改变,真正的喜欢是包容的。”
阴蠡嘴角上扬,愈发觉得易无量懂他。
“喊你过来除了我想你了,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。”
易无量坐下,满桌子的美食令她食指大动。
“我们发现了活死人的踪迹。他住在一处土院里,那里周围都是贫民,是隐藏的绝佳地点。”
“准备收网吗?”
阴蠡摇头:“时候不到,还缺一个铁证。”
易无量顿时明白:“药粉。”
“没错。除了人证,刑部同样需要物证证明他有罪。万笙已经安排好扮演他养父母一家的人,这两日我们就会’安排’他们见面。”
“明摆着的圈套,他会上当吗?”
“会。大仇虽已报,但心病难消。养父母是活死人此生最大的心病,无论出现多少次,他都会杀掉他们,以解心中仇恨。”
易无量好奇问道:“他养父母到底对他做什么了?能告诉我吗?我发誓,绝对保密。”
阴蠡按下她竖起的三根手指:“当年此案性质太过恶劣,所以被压了下来,知道的人并不多。”他开始缓缓讲述活死人的过往。
活死人原本是个没有名字的孤儿,被其养父母捡到后取名为蝉。他的养父母是做戏团生意的,经常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给百姓表演,以此为生。有一天他养母收留了一个畸形儿,养了一段时间后畸形儿主动要求表演,为家里赚钱。养父母抱着尝试的心态让畸形儿上场了,没想到这是这次演出,让他们家赚到了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的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