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结结巴巴:“句……句属……属实。”
话音刚落,熟悉的画面再次展现。
摊掌变立掌。
此时此刻,周围的风都静止了。妇女呼吸一滞,害怕的想哭。想着想着就真哭了,暗骂太后是个丧门星,干嘛找上她们这些小人物,这不是将她们往火坑里推嘛。
她已经忘记当初大宫女找上门时,一家人欢呼雀跃时的场景了。
“肯定是你们操控了佛像对吗?肯定是这样的。”妇人抽抽噎噎,想说点或做点什么寻求心里安慰。
易无量友善提醒:“夫人,您若是有所怀疑,可以找人来检查一下佛像的构造,我们谁都没有触碰佛像,如何操控它呢。”
易无悔笑道:“不如再说个别的试试?真与假一测便知。”
妇人犹豫片刻,抱着侥幸心理,问了一个少有人知道的个人问题:“我祖上曾经住在海边。”
所有人屏住呼吸盯着佛像。达摩祖师的手没有丝毫变化。
同一时刻,妇人的天塌了。
其他人不用想,佛像肯定是对的。
“看来她真的撒谎了。”
“肯定是。”
“你说他们为何要作伪证啊。”
说话之人同时禁声,悄悄扭头看向大宫女的方向。大宫女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,迎着猜疑的目光,心沉到了谷底。不中用了,这下真的不中用了。
她抬手摸向怀中的懿旨。这个动作刚好落入易无为的眼中。
有了这位妇人做榜样,其他妇人没人再敢上前。
武司宇回到座位上:“既如此,几位夫人回到你们原本的位置上吧。你们的证词暂且搁置,不予采纳。”
“大人。”易无量轻施一礼:“是否该轮到我们请出新的人证与物证了?”
武司宇点头:“允。”
易无量走至户部副主司的位置,对着梁闻俪行礼:“麻烦夫人了。”
梁闻俪起身,淡笑着看向黄旺:“不麻烦,乐意至极。”
黄旺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。这是他多年在刑部锻炼出来的直觉,很准。
有了前面女眷做对比,梁闻俪的出场自带贵气。她仪态极好,自内而外散发着教养的光辉,这是后天模仿不来的。
梁闻俪站至中央,对着武司宇轻施一礼后,将手直接放在佛掌之上。易无量暗中给她竖大拇指,对这个女人的敬佩又多了一分。
“放河灯时,臣妇就站在易公子的对面,他与河灯无任何异常。”
说完,众人看向佛像。佛像纹丝不动。
梁闻俪嘴角勾起浅笑。
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,这人呐还是要行得正坐得端,才能受人尊敬,诸邪避退。你说是不是,黄大人。”
黄旺脸色阴沉,袖中的双手攥出了青筋。他就知道,这个女人还一直记着她表妹的仇。他阴恻恻的看着梁闻俪:“夫人想必也懂得木匠带枷自作自受的道理。有些人就是因为不懂得这个道理,才早登极乐的。”
梁闻俪好笑听到了人生中最好笑的笑话:“至少别人登的是极乐,黄大人登的是什么就难说了。”
“这是公堂。”
“不用你说。”
梁闻俪看向武司宇:“大人,我的证词就是这样,若无其他问题我就先坐回去了。”
武司宇挥了挥手,梁闻俪看都不看黄旺,径直走回了座位。
“大人,烦请让狱卒兄弟们把院子里的物证抬进来。”
司马游点了几个狱卒。狱卒手脚利索,很快就将沉甸甸的两个箱子抬到堂上。易无量一个一个的打开,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。
第64章 血口喷人
两大箱的银子看起来有一千两的架势。对于富户尚且不是小数目,更何况是普通百姓人家。一千两够他们三代人无忧无虑过一生了。
武司宇瞧见银子眉开眼笑:“只是什么银子呀?”
明知故问。
易无量很想吐槽,可场合不对,只好憋着:“回武大人,这是从我家姨娘和庶妹院子里搜出来的,一人一箱,一箱五百两,两箱刚好一千两。”
“哦。”武司宇声调上扬:“原来是赃款呐。不过你们能确定吗?”
“当然。”易无量很肯定的解释道:“贾姨娘家境本就一般,再加上自己并无傍身的嫁妆,这些钱她攒一辈子也是攒不起来的。况且什么样的银子需要埋在地底下呢?左相府虽然不算富庶,可一千两银子也不至于埋到地里藏着。可见这银子来路不正。至于怎么个不正法,不如让两位证人入堂回话,问问便知。”
易无为深吸一口气,闭眼扭头,不再看两大箱银子。此时他的心四分五裂,这两箱银子代表了自己在亲娘与妹妹心中的重量,不知道该庆幸自己价格昂贵,还是该悲哀命不如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