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蹲下来,戴着一次性手套随手捏起一片透明玻璃,举至半空,正午的阳光在玻璃碎片上折射出瑰丽光芒。
如同她现今的人生,破碎凄美,还是一心向阳。
她无声大笑。
一颗泪水滚过青春饱满的脸颊,在下巴处失去方向,跌落地上,很快消失不见。
但愿,她的困境也像这颗眼泪,会迎刃而解。
打扫完,她趴在门上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,轻手轻脚转到里面容满昌休息的小屋,在保险柜密码锁上粘了块透明胶带,又很快揭下来,小心的贴在一张白纸上,折叠,放进贴身口袋里。
做完这一切,她拿着拖布和玻璃残渣出来,正对上老裴。
老裴看看她,警惕的问:“容董在里面吗?”
“不在。”小秦摇头。“容董打碎了水杯,我想着在容董回来前收拾好,不然怕伤到容董和你。”
“没吩咐别随便进容董办公室。”老裴沉着脸训诫。
“我记住了。”小秦规矩答应,低着头去了卫生间。
晚上,那张贴着胶带的白纸就到了容颜手中。
他眯着眼,在灯光下看,直到眼睛发酸,也没研究出排序规律。
周志强看的心里发痒,抢过来专研半天,也没看出名堂。
上面有几个指纹,也有深有浅,可单凭这,也不能猜出密码是什么呀。
他们没有懂这方面的专家朋友,只能是把排列顺序一个个去容满昌保险柜上试验。
这个唯一的办法,被发现的风险太大。
生活不易,容颜叹气。
最后,还是周志强出了主意,给安主任看看,也许他交友广阔,认识这方面的朋友呢,总比他们两眼一抹黑试验来的快。
不得不说,这是个好主意。
既然是合作,那安霁华也要干点活吧,不能只等着他累死累活忙活,剩下容锦坐收渔翁之利呀。
谁让他非当这个担保人的。
要好大伙儿一块好,要发愁也一块儿发愁。
所以,第二天,雷厉风行的容颜雷就约了安霁华吃晚饭。
于是,潘元又在楼下遇到了安主任,还是意气风发的安主任。
他暗自诽腹:什么分手了,都是哄他的鬼话。分手了还点爱心餐,分手还来接下班,当他是傻子呢。小情侣把戏以为他不明白吗,想当初,他和他老婆也是这么过来的。
他坚定不移的认为就是小容总在作,安主任在撒狗粮。
观念一旦置于脑海,行动就会跟着起反应。
他溜达着走近安霁华,说话都带了点酸溜溜的劲儿:“安主任,来接小容总呀。你对小容总真好,太惯着他了,小容总眼看脾气大涨,前几天还说和你分手了呢。”
靠,容颜居然和潘元说他俩分手的事,真过分。
安霁华心里想着晚上怎么教训一番不懂事的人,脸上一点不显露,笑吟吟的说:“媳妇儿当然得惯着,潘总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?当然了,他平时很听话,就是爱撒娇耍小脾气,哄哄就好了,这也是一种情趣,何必当真。”
草,又强行吃了一嘴狗粮。
潘元那个气,硬挤出丝丝干笑,牙疼般的说:“还得是安主任活的通透,你的境界我比不上,我媳妇儿就天天骂我没情调,以后要多和你学习学习。”
“不客气,我们一起探讨。”安霁华毫不心虚的把夸奖照单全收。
容颜想让所有人以为他分手了,好拍拍屁股走人。他偏不让他如愿,他偏要坐实俩人之间的情侣关系。
可怜的容颜还不知道被潘元出卖,正满怀希望的朝安霁华车旁走来。
不远处,潘元看着安霁华给容颜开车门,用手心垫车顶,躬身系安全带,极尽男朋友之殷勤谄媚,翻着白眼鄙视了安主任一小会儿。
而安霁华知道他在偷窥,做的越发认真,亲切。恨不得当场和容颜来场热吻,让大家都看一看他们有多恩爱。
只有容颜不了解内情,对安霁华突如其来的过分行为十分抗拒,嫌弃地皱眉。
堂堂安主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……油腻做作了,难道分手的打击余威如此之大?
他规规矩矩坐好,双眼目视前方,说:“安主任想吃什么?我请客。”
“还是我请吧。”安霁华发动车子,慢慢滑出停车场,修长的十指搭在方向盘上,“给你省点钱,希望能早点省出一辆车钱来,免得你天天打车上下班,受罪不说,时间长了怕兜不住你从容宅搬出去,和容满昌闹翻的事。”
“就算露出来也没什么关系。而且敢我笃定,他现在不敢把实情说出来。”容颜闲闲说道。
‘他’指容满昌。
三个私生子已经够容满昌焦头烂额,再把容颜抖露出来,正室忍辱负重养着小三的孩子,最后还被活活气死,怕是光舆论就能把他淹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