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不是你?”
“不是,不过……”潘元卖关子,“我能猜出来是谁,想不想听?”
正在此时,容颜手机‘滴滴’两声,他一边思考潘元的话一边划开手机看消息。
一个陌生号码,一条奇怪的短信。
--我下午的火车回老家,以后或许再见也难,我对不住你,希望你能原谅我。你男朋友说的对,我没有珍惜你,所以活该失去你。他出手很大方,所以,祝你们幸福吧!
容颜目不转睛盯着短信,消化着其中信息量。
“小容,小容总。”潘元提高些音量喊。
“啊,你说。”容颜回过神,摁熄手机屏幕,避开潘元探过来的眼光。
“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吗?我猜到个人,你要不要听听看?”潘元媚笑。
“不用了,我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。”容颜神秘一笑,留下潘元懵怔当场。
“为什么不……”门‘砰’地关上,卡断潘元后半截问话。
潘元喝口茶压了压惊,小容总的心思蛮难琢磨。
当天下班,周志强早早过来接他,上了车,他眼神飘忽不定地左顾右盼,就是不看容颜。容颜心下了然,这说明事情复杂,或者与他不利,心中感激周志强的情义,不在意的笑笑,“强哥,说吧,没事,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。”
“……其实这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,我就听周叔喝醉酒嘟囔了几句废话。”周志强吭哧吭哧,就是不说重点。
“别吊人胃口呀,哥。”容颜在副驾驶斜他,他们同乡又是同学,周志强一直以来对他照顾有加,和亲哥也没区别。
“那你先答应我,说了之后你不能难过,如果非难过,只能难过路上这一小会儿时间。”周志强目视前方,看似专心开车,实则为他伤心。
“嗯。”容颜做了最坏打算,拿起支烟,叼在嘴里点燃,猛吸一口,随即,吐出一圈圈白雾。他那张昳丽绝美的脸半隐在白雾中,遥远,缥缈,仿佛修炼成精的妖孽。
“周叔说你性子像你生母,孤傲,冷冽,不好相处。”周志强边说边用余光扫他,“那是不是说……说你不是……”
“我不是谷静好所生呗。”容颜没有太多意外,反倒将他回来后那对母子的作为理解透彻,怪不得她不给自己股份,除了表面关怀,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疼爱,这不就都对上了吗,谁会为养子费劲心机筹谋未来。他自嘲一笑,用骨结略宽的两指捏起烟蒂,将烟灰磕进手边的烟灰缸,“那我爹是亲爹吗?应该是,不然他肯定不会接个外人回家来给自己添堵。”
那他是非婚生子,是小三所生,既如此,谷静好可真是宽宏大量,不光不计较,还认下他,抚养他,这需要多大忍耐力和善心。
周志强看着容颜自问自答,揪心不已。容颜这些年过的太苦太难,好容易找到父母,没开心几天,兜头又浇下一盆冷水,换谁也接受不了。他劝慰道:“你也别太难过,好歹有了线索,我们可以慢慢找寻阿姨下落。”
“你说的对,亲爹不好,我还有亲妈。”容颜吸完最后一口烟,摁灭烟头,又高兴起来。至少,他有了生母下落,多了份念想。有道是,宁要讨饭的娘,不要当官的爹。说明妈妈永远爱自己的孩子。
可是怎么查呢?从何处下手呢?
容满昌决计隐瞒他,就一定不会告诉他真相,他也不指望谷静好说实话,那就只能悄悄找管家老周。可老周吃住都在容宅,轻易不出门,要瞒过所有人问他,只能等待合适时机。
第30章 认定
晚九点,三院,七楼手术室。
头顶红色指示灯突然熄灭,家属们倏地从椅子上呼啦啦站起来,涌到门口,焦急地等着医生出来宣布结果。
安霁华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更衣室换衣服,一台手术做了将近五个小时,他摘下眼镜,眨眨酸涩的眼睛。
换好衣服回办公室写报告,同屋的张医生正埋头吃饭,听到响声抬起头来关切地问:“吃饭了吗?这还有一份没动。”
“不了,写完回家吃。”安霁华捏捏眉心,敞开的毛呢大衣垂落两侧,水笔在指间转来转去,片刻后,刷刷刷写了起来。
等坐进车里,他才有空掏出手机看。
消息多而杂,他在一长溜儿信息中,精准的找到容颜的,点开来。
--多谢你帮我解决麻烦。
--明晚请你吃饭。
他早知道,以容颜的聪明,猜出端倪是早晚的事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能确定是自己,属实惊讶。
他回复:谢不需要,答应当我男朋友就行。
引擎轰鸣,驶出了医院停车场。
路上,安霁华下车买了份炒粉,到家狼吞虎咽的吃完,洗澡上床,累的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