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肃可不相信,向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那个医生还是在他家私立医院工作的,怎么着也会跟他说几句这个事情吧?
他肯定是在埋汰他。
不得不说,向径这简单的一句话,就足以让肖肃整颗心揪起来了。
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淡定点,皱着眉道:“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“这件事没什么好回避的。”向径淡淡说,“是你导致的这种结果,你就得面对。当初那个孩子没了,你不是一直怪叶秋?那么你懂叶秋那时候的心情了么?所以你没有资格怨恨她。”
肖肃一顿,猛烈的咳嗽了两声,冷声说:“那怎么能一样,她是故意,我是无心之举,没有什么可比性。”
“你怎么能肯定她就是故意的?”
肖肃说:“她就是故意的。”
“那巧了,我也问过叶秋这个问题,她也说你是故意的。”向径漫不经心的说。
肖肃不仅仅是胃疼了,就连脑子也一阵阵疼,他否认着这个答案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的肯定就是肯定,叶秋的肯定就不是。”向径风凉的说,“你可真双标。”
肖肃:“……”
“将心比心一下,喜儿那会儿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,也舍不得打孩子,叶秋就舍得了?”向径有理有据,以小见大,层层推理,让病床上那个比他年纪还要大上几岁的男人顿了顿。
这是非逼得肖肃开始回忆从前了,他很不想提起向径的那位大舅子,这会儿却不得不把人家拉出来。
肖肃的声音有点冷:“她喜欢姜之寒,打孩子的事,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她,叶秋对我根本就没有上过心。”
她现在倒是对他不错,偶尔会替他做做饭,注意力也会集中在他身上,但凡当初叶秋有一半现在的模样,他绝对不会看穆艺萧一眼,连利用都不会。
肖肃光是想起这个,就挺心寒。所以现在对叶秋,也不愿意太过亲近,说到底还是因为有疙瘩了,人是聪明的生物,一旦吃了亏,就开始护着自己了。
向径听了他的话,却是轻轻勾了勾嘴角,“根据我对女人的了解。她们有孩子的时候,男人算个屁,姜之寒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。”
向冶在身后了然的说:“怪不得妈妈现在眼里只有我没有你了。”
向径本来还挺懒散的,自家儿子这一句可是戳到他痛处了,他脸色冷了几分:心不在焉的说,“你要是有话,不如明说。”
向冶心里想,不是你自己说的,男人算个屁么,那不就是你自己咯?
不过叶秋不在身边,没有人护着他,向冶也不太敢跟向径对着干,于是没做声。
他转头对肖肃说:“叔叔,祝你早生贵子。”
刚刚没了一个孩子的肖肃:“……“
他的心都在滴血了,头一回觉得小孩子这么讨厌。
肖肃是那种典型的闷着坏的男人,心里想法再多,表面上也依旧是不动声色的,所以他只是扫了眼向径,“今天公司不忙?”
向径淡淡的扫了他一眼,没跟他做对,“我先回去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他牵着向冶走出去,立刻就变脸了,凉凉的看着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小不点,看上去可不像一个父亲,反而像是掳了孩子的坏蛋。
他的问题似乎是随意想起来的:“你是觉得你爸爸失宠了?”
“我可没这么觉得。”这是事实,又不是他胡编乱造的。
向径认为今天有必要好好跟向冶讲讲道理,他单手把孩子提起来,动作一点都不温柔,反正跟他提溜那两个闺女时的温柔一比,差距不要太大。
他把小向冶提到了医院花园的长椅上,看样子是打算促膝长谈了。
向径锐利的盯着眼前这只小不点,道:“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?”
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你应该知道你的出生,家里被罚了多少钱吧?这个暂且不提。本来生完你二姐姐,我就不打算要孩子了,而你……”
向冶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出生经历,一时之间来了兴趣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却跟他爸一样,表面上是个风轻云淡的主。
“所以我怎么了?”
向径勾了勾嘴角:“你妈一直知道,我想要有一个儿子,她特别心疼我,也特别想满足我的这个愿望,所以瞒着我没有吃药,才有了你。准确点来说,你是你妈对我爱的见证,听懂了么?”
向冶飞快的消化了一下这个问题,随即无所谓的耸耸肩:“爸爸,你知道什么叫世界的本质在于运动么?”
从一个小不点嘴里听到这种关于哲学方面的话,说实话有些出人意料,向径一方面欣赏他的智商,另一方面也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,于是发出个表示反问的音节词来:“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