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便逛逛。”
他仿佛早就忘记先前发生过什么,身边的人摸不准他的喜怒,但蒋如对燕遂有意思,这是整个燕家都知道的事情。
以前的燕遂,不主动不拒绝,现在的燕遂,同样不主动不拒绝,只是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。
“很快就要走了,不抓紧玩玩,那不是亏了?”燕遂漫不经心的说,“去跳伞。”
可是太不凑巧了,赵段竟然也来玩这个游戏。
他老远,就看见躲在不远处的向昀,过了一会儿,他接了个电话,走开了。
赵段也看见他了,犹豫了一会儿,到底是没有上来打招呼。
燕遂在外,不用本名。
他跟赵段,也不是一起的,两个人有时间差。
燕遂背着降落伞时,一旁的人提醒他:“这样不行,会出人命,玩这个,就得格外注意安全。”
他挑着嘴角笑,人命又如何?活着也不见得有什么意思。
燕家那个血窟窿,活着死了没什么区别的。
刺激就行。
不然不就真的成了行尸走肉了?
燕遂跳下去的时候,到了该开伞的距离,也没有开伞。他诡异的裂开嘴笑,只在最后一百米开了伞,这个距离离安全开伞距离差太多了,他到地面上的时候,没控制好,整个人摔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。
石头嵌入他的后背。
燕遂闷哼一声,知道自己伤的不轻,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一条命而已,也不重要。
……
赵段跳完伞,这种极限运动让她放松,同样也让她体力消耗巨大,她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儿,才恢复了一些体力。
她打算回去了。
赵段叫了车,才发现好像没有看见燕遂的身影,她皱了皱眉,燕遂以前用的夏行那个号码她还有,所以赵段犹豫了片刻,还是给他打了电话。
没人接。
她想起燕遂那股子懒散样,以及眼底的阴沉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赵段也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,他好像不想活下去了。
她思绪混乱,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不一会儿,车子来了,赵段却怎么也抬不出脚步,心跳得很快,快到让她几乎站不住了。
她迟迟没上车,司机不耐烦说,“小姐,你还走不走了?”
赵段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,突然往后走去。
这块场地的面积很大很大,赵段觉得自己荒唐极了,一来燕遂怎么可能会出事,二来她这么找,怎么可能找得到?
可她没有停下来,只仔细的想着他下落的方向,快步往那边走去。
赵段在里面走了一个小时。
无果。
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像个神经病,打算走的时候,却看见远处礁石上躺着一个影子,像是个人,又不像。
赵段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。
她只是抱着可能的态度,可当那个影子真的是燕遂时,她说不出来自己是一种什么感受,并且他的留在上面的血,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。
赵段脑子一空,喊了他几句,这当然得不到回复,她走到他身边,摸了摸他的脸,竟然一点体温都没有。
她声音只颤:“燕遂?”
这一块信号若有若无,她连叫人都难。
赵段扶起他,深呼吸一口,一边艰难的拖着他走,一边试着打电话。
燕遂觉得自己恍恍荡荡的厉害,晃的思绪开始有些清醒,然后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。
他觉得有些冷,往她靠了靠,她察觉到了,紧张的说:“燕遂?”
他轻飘飘的:“是你啊,姐姐。”
“你醒了?”赵段说,“我们现在,在一个小山丘底下,我走不出去,也没信号?你还好不好?”
问完她就觉得多此一举,他的背后,有一块血肉模糊,只是不再流血了。
他没有说话,紧紧的靠着她,像是撒娇,也挺疏离的,“姐姐,我冷。”
赵段想起自己的打火机,头一次感谢自己抽烟的习惯,起来捡了几根树木枝条,艰难的点起了火。
她今天累的不行。
赵段刚想跟他说几句话,却忍不住睡去。
再等她醒来,燕遂却在跟她的衣服做斗争。
“燕遂?”
“姐姐,我冷。”他说,“这样才不冷。”
赵段皱眉:“你的伤……”
“伤口没事。”
赵段没拒绝。
可是这次,他是真的取暖而已。
赵段盯着他的眉眼,心想,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好看了。
“姐姐,那天晚上,你跟向昀有没有这样?”他气息虚弱,最后的体力都浪费完了,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。
“没有。”她耐心的说。
他讨好的摸了摸她的侧脸,喃喃的说:“可能到那个时候,你就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