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喜赶到地方的时候,一个男人戴着帽子,跟她擦肩而过。
姜喜觉得有些眼熟,一时半会儿,想不起来是谁。
身高有点像向昀,可是气质又有点像别的谁。
她带着疑问,敲开赵段房间的门时,只觉得简陋的过分,后者还在咳嗽,说:”进来吧。”
姜喜看见门口有一袋子药。
她捡了起来,“刚才看见一个人,药应该是他放的,不知道是不是向昀。”
赵段觉得太累了,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:“是他吧。”
“他还跟着你?”
“一直跟着。”赵段有些疲倦,“当初都那样了,还有什么跟着我的必要呢?横竖家里横着他母亲,我跟她,没法共存。”
姜喜却说:“去医院吧。”
身体重要。
“犯不着,吃点药就好了。”赵段说,“病到什么程度了,我心里有数。”
姜喜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替她煮了个粥以后,说:“我大概每办法留下来陪你。”
“你回去吧,我喝了粥,就差不多了。”赵段说。
姜喜走之前,替她把窗户打开通风,说:“明天我再过来看你。”
“嗯。”她重新躺回床上。
赵段睡到半夜,又开始发烧时,才下床去找退烧药,可她在药袋子里,发现了一盒薄荷糖,德城进口的。
她的眼神有些复杂,这个糖是她买来戒烟的,后来推荐给了夏行。
不,现在应该叫他燕遂。
赵段默不作声的吞了药,回到床上时,却怎么样也睡不着。
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发了疯,竟然给当初她替夏行办的手机号打电话。这个号码她试过无数次了,都是不通的,打了也是白费力气。
可是这次竟然通了。
赵段在一瞬间停顿了呼吸,她想,或许对面的人不会接的,可是那边竟然连接都很快。
不过没说话,她只听到微弱的呼吸声。
赵段扯了扯嘴角,说:“药是你送的?”
“不是。”他说,“你该去问问你前任。”
可是向昀不可能知道薄荷糖这个细节。
她转了话题:“我想见见你。”
那边沉默了一会儿,有些随意的说:“成。”
燕遂在半个小时以后,来到了她的这间简陋的出租屋。
他皱着眉,似乎有些嫌弃。再一看,依旧是轻挑。
燕遂现在很高了,矮矮的天花板,几乎只在他头顶往上一点,因为外面的雨水,他的头发这会儿也慵懒的耷拉着,看上去过分流里流气了一点。
赵段说:“你好高。”
燕遂吊着眼梢,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最近在做什么?”
他像老朋友一般的随意:“家里那边,忙着替我相亲,人也物色的差不多了。”
赵段笑了笑,“你这是要结婚了么?”
燕遂抬头扫了她一眼,了然的笑了:“姐姐,你在酸什么?”
赵段说:“你说我在酸什么?”
他却没有再说什么,转头去厨房给她准备宵夜,赵段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,最后上前,从他身后抱住他。
燕遂手上的动作一顿,没有阻止,神色倦怠,却颓废得撩人。
“你最后说的那番话,是不是想逼着我不准忘了你?”她反问说。
他说,姐姐,记住了,我叫燕遂。
是燕遂。
不是夏行。
他无动于衷。
赵段愣了愣,最后放开他,走了出去。
十五分钟后,他端着夜宵出来。
赵段无声的吃,知道他正在盯着她看,自顾自说:“你比我小了六岁,二十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,应该是最最定不下来的时候,你从里头出来,身边有过多少人?”
燕遂漫不经心的:“我的私生活,无可奉告。”
赵段扯了扯嘴角,夜宵她吃得很多,几乎都吃完了。
燕遂起身要走人了。走到门口,听见她小声的问:“就真的没有可能了?”
他站了好一会儿,说:“姐姐,我今天过来,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。我年轻不懂事那会儿,确实喜欢过你。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早就变了。我跟向径不一样,我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暧暧昧昧的我不搞这一套。”
燕遂质问道:“你懂我的意思么?”
她说:“我懂。”
他又站了好一会儿,有些歉意的说:“姐姐,对不起。只是你现在对我来说,好像没有那么有趣了。我最后那句话,我也没想到,可以换来你的真心。”
赵段笑了笑,“好。”
“另外,药真不是我送的。”
夏行出去时,看见门外的男人,绕过他从他身边离开。
赵段也看见了向昀,他似乎同样来得匆忙,站在门外,目光沉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