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陷(285)

周司白两手空空,倚靠在走廊外侧,透过透明的玻璃,恰好可以看见外头的天色。

没月亮,昏昏暗暗。
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她站在一旁看了他好一会儿,到底是问道。

他闻声回头,声音浅浅淡淡:“刚到。”

“直接下了飞机过来的?”

他“嗯”了一声。

江言走过去,抱上他的腰。他顿了顿,倒是没有拒绝。手也没有搭上她的腰,严格来说,他只是没有拒绝。

“我还以为,你会晚些回来。”没想到她才叫他争取早些回来,他立刻就回来了。

周司白没再说话。

江言放开他,只是这个过程中,一直都握着他的手。

宴会结束,差不多是在晚上九点半左右。

她拉着周司白一起回去,后者并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,所以回去的时候,江言占领了驾驶座。

他大概是累极,一上车就开始躺在位置上假寐,一动不动,江言这才觉得他的脸色,过于惨白了。

助理说,他的工作量大,身体也不太好,不知道虚弱到了一种什么地步。

她不忍心打扰他,可到了家,还是不得不将他喊醒。

周司白清醒得很快,然后拉开车门下午去了,整个人其实挺冷淡的,江言知道他的情绪不太对。

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,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,一面理着自己的东西,一面打算回房间休息。而江言就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他直起腰的动作,实在是缓慢,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似的。

看到她后叮嘱她:“去睡觉吧。”

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

但是今天他们之间明明是发生过什么的。

她的眼神有些复杂:“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?”

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,说:“没有。”

然后又是漫长的一段时间,他的手不自觉的在自己手上拿着的衣服上翻来覆去,最后没什么语气却有些诚恳的说:“其实,蒋正挺好的。”

江言紧紧的盯着他,然后笑了笑:“所以呢?周先生,你这是怂恿我,去出轨啊?”

他没有回答她的话,只是从另一个方面跟她把事情给讲清楚来,声音极缓极慢:“如果,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的话,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。”

这话就如同在她心上浇了一桶凉水,刺得她狠狠哆嗦了一下,然后笑着问她:“尊重我的任何决定?那我要是选择自杀呢,你尊重么?”

她眼神凶狠,却换不来他的对视。

周司白根本就没有看她,“这不一样。”

江言说:“嗯,不一样。”顿了顿,麻木极了,“早点休息,我先去睡了。”

周司白说:“晚安。”

他进了次卧,甚至是想锁上门。

江言平静的说:“我不知道,人家的婚姻到底是怎么样的,可是肯定不是我们这样子的。怎么说呢,我感觉我们之间,更像是场博弈。你有你的秘密,你的心我走不进去,我有些时候就在想,结婚是我逼你的,要跟你一起睡也是我逼你的,或许……你很讨厌这样?”

他站在门口没说话。

江言笑着说:“每次看到人家的婚姻,说实话我挺羡慕的,他们总能够没有隔阂的在一起,我们却怎么样也做不到。你现在,早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了,我就是挺奇怪的,你把以前的小白藏到哪去了,他连我多看别人一眼都要不高兴,而你,遇上个不错的,就要把我给卖了,我挺谢谢你的。”

她说完,整个人蹲在地上,那扇门依旧没有锁死,她也清楚周司白就一直在里面站着。

江言拿来自己的打火机和烟这对形影不离的伙伴,然后就大剌剌的坐在房间门前。

还是烟会安慰人,总能够叫她不要那么孤单。

同时,她也在给他机会。

只是一直到她把整根烟抽完,周司白都没有出来。

江言站起来,转身扔烟头时,泪流满面。

此刻爱恨已无关,绝望占领胜利,这一个接一个多泥潭,她出来一个,马上又陷入另一个,长此以往,心力交瘁,不想动弹。

最后的一点耐心,或许就要被磨完了吧。

江言想。

她不干了,真的不干了,不想继续揣测他的想法,人心岂是那么容易猜出来的?

只是路过他的房门,她到底是蛮横的推开。

周司白根本就没有用半分力气,她得逞简直是轻而易举。

他眼底是幽远深邃的沉,荒芜寂静,起不了波澜,这份平静里面,却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存在,他只站在原地,垂着头,又颓又丧。

过一会儿,他抬起头,缓缓的朝她张开双臂。

江言先是后退一步,然后猛地上前扑进他的怀里,他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后倒,两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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