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岁宁几乎是立刻给陈律打了电话。
结果就发生了更加让她抓狂的事情。
接电话的是周意，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：“人在我这。”
徐岁宁没想到，陈律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周意。
她握着手机没有吭声。
周意道：“放心，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，只是一般这种时候，他心里的事，只愿意跟我倾诉。”
徐岁宁冷淡的说：“我过来。”
“你不用过来，他冷静下去了，会回去的。”周意的语气不好判断情绪，徐岁宁只听见她反问说，“你在他家里？”
“他现在，刚刚跟我说完事情，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话？”周意有意无意道。
徐岁宁直接挂断了电话，又开车去了周意的医院。
她走进病房的时候，果然看见陈律就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，大概已经倾诉完了，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，闭着眼睛在休息。
周意走出了病房，徐岁宁一同出去了，道：“有事？”
“只是想告诉你一声，一般这种情况，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拿药。”周意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，“你得先找到他的点，安抚他。情绪安抚下来了他也不会有那么躁动。”
她说完，顿一顿，若有似无笑了一下，“当然，他要是不愿意跟你细说，当我没说。”
徐岁宁淡淡道：“陈律告诉你什么了？”
“昨晚，那个病患除了有乙肝，还隐瞒了有艾滋的事实。她怕医生知道了不愿意给她做手术。”周意说起来，语气里到底多了几分心疼，声音也哑了几分，“陈律之前，很小的时候，被一个艾滋病人绑过，要是不给钱，那个人就会拿着针筒把血输给陈律。
而那个时候，陈律的母亲，缅怀于爱人死亡，无暇顾忌他。那个时候，陈律很小，你猜他有多害怕？他给绑架那人背出来的第一个号码是谢希，结果谢希很冷冰冰，你说当时的陈律会有多绝望？”
周意说完，眼睛就红了，她说：“陈律性格缺陷，不关他事，是他父母的锅。既然没法确定能够保护好他，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？”
徐岁宁眼神复杂。
周意能从陈律嘴里知道这些，显然曾经，让他很信任过。
她抬起头，然后就看见陈律站在门边，显然刚才也听见了周意的话，看她的眼底有几分柔和。
或许他们以前，真的还挺美好的。
周意还不知道陈律此刻已经站在了她身后，或者说，她表面上还不知道，她声音有点哽咽，说：“我第一次跟他分手，那次我非不要他，就挺后悔的，那次之后，他就病得很严重，这几乎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了。”
陈律目光微闪，开口道：“没什么值得后悔的，我都忘了。”
第95章 只有
陈律这一开口，周意便连忙回过头去看他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，最后却只道：“我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。不过你说的对，确实也过去了，我会慢慢放下的。”
徐岁宁费劲心思拿了药，自然不是为了看他们你侬我侬的，她的视线也盯着陈律，说：“药我给你拿回来了。”
其实她差不多明白了，陈律见完周意以后，估计是能被她安抚下来不需要吃药的。
心理的疾病，很多确实也不是完完全全靠药，药其实更像一件辅助品。
陈律看了她两眼，还是从她手里接过药，回到周意病房就着水吃了两片。
徐岁宁观察了片刻周意，就发现她在陈律面前，挺疏离的，表现得甚至很像一个普通朋友，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。
而陈律当下的动容，念的是「旧情」，还是其他什么「情」，徐岁宁就不得而知了。
明明她也一晚上没睡都在给他奔波，这下却显得她吃力不讨好。徐岁宁难免有点心灰意冷，她得好好整理下思路，冷静的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。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她说。
徐岁宁离开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，一直进了电梯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“叹什么气呢？”
她顿了顿，看见了跟上来的陈律。
徐岁宁抬眼很快在他脸上扫过一眼，往角落里站了站，没有说话。
陈律今天白天不上班，打算回去休息。电梯里有医生推着病床进来，他俩都站在了最里面。
“昨天那个病人艾滋故意隐瞒不说？那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徐岁宁开口问。
陈律皱了皱眉，不愿意细谈，敷衍道：“刚做完出来后，她的家属说了。”
“那你之前呢？小时候绑你的那个人呢？”徐岁宁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许复杂，“那件事是给你留下阴影的原因吗？”
徐岁宁之前也偶尔听谢希说过，陈律很小时候，就被送到其他小城市养，为的就是有一个不被干扰的环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