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工人的工资、进购原材料、设备的保养等等，久而久之，工厂自然就入不敷出，工人的工资肯定就发不出来，倒闭也就成了必然的结局。
“大爷，这么大一个厂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吗？”
“是啊，现在我还能走动，再过两年走不动了，就只能回老家咯！”
老人唏嘘地说道，“吴厂长现在也挺难的，为了能将拖欠的工资发出来，他年纪轻轻就急白了头发。”
“哦，那他今年什么年纪？”
“五十不到，以前挺俊朗的一个小伙子，硬生生被这个厂折磨得骨瘦如柴。”
凌玥听了沉默不语。
王昭阳问道：“大爷，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仓库看看？我们也不进去，在窗户看看就行。”
“行啊，不过你们可得做好准备，那里现在堆积的货物太多了。”
老人又将他们带到了仓库，透过玻璃，凌玥看到里面的衣服果然如老人说的那样堆积如山。
积压了这么多的衣服，竟然也撑到了现在才说倒闭，她对这个吴厂长更好奇了。
“吴厂长不住在厂里吗？”
“厂长现在每天都在外面求爷爷告奶奶的拉资金，晚上才会回到这里来和我一起看着这个厂。”
凌玥看得出来，老人是个得感情的，对这个厂同样有很深厚的感情。
换了其他人，恐怕早就和那些工人一样走人了。
“那咱们厂一共欠了工人多少工资？”
大爷看了她一眼，说道：“工人的工资差不多就有两万五千多块钱，再加上原材料，至少欠了四万五往上。”
凌玥倒吸一口冷气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！
第123章 皮棉夹克
回到老人的宿舍，三人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吴振波骑着自行车火急火撩的回来。
看到他们三个，吴振波上前挨个握了手：“你们好，你们好。”
见他们几个都站着，他又指着凳子：“坐，我们这里条件简陋，让你们看笑话了。”
凌玥见他这么冷的天，骑着自行车赶回厂里，额上都沁出细密的汗水，说道：“吴厂长说的哪里话，冒昧打扰，还请厂长不要见怪。”
“你们太客气了。”吴振波搬了个凳子在火炉边坐下，问道：“你们来是要进货？”
凌玥也不想瞒他，说道：“是这样的，我们之前是在株市进货的，但是今年的雪下得太突然了，这几天火车也停运了，我们实在没有办法，就想在本地进些棉衣去卖，不知道吴厂长方不方便？”
她没办法去株市进货是事实。
早在她做裙子的那天晚上火车就停运了，也幸亏那天她没去株市。
要不然的话，去了就回不来了。
“你们在哪里卖衣服？”
“我们就在百货大楼那边，‘始终如衣’就是我开的店。”
“始终如衣？”吴振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，“我知道这个店，当时我还说是谁这么没眼见力，敢和百货大楼抢生意呢，没想到是你们几个啊。”
说着，他又问道：“好在工商所那边也有一个始终如衣，莫非也是你们的店？”
凌玥和王昭阳对视了一眼，笑道：“是啊，那个店也是我们的。”
吴振波冲她竖起了大拇指，赞道：“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年轻人敢闯敢拼，好样的。”
“这两个店开业的间隔好像没多久吧？”
凌玥点点头：“是啊，相差个把月，也是运气好。”
说是运气，其实还是被赶鸭子上架！
要不是季中秋这个杀千刀的先斩后奏，自己肯定不会答应他啊。
吴振波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，不由得感叹到底是时代抛弃了自己。
换了以前，他怎么都不敢想，会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来和百货大楼抢生意。
而且他们还做起来了，据小道消息，他们所在的百货大楼目前的服装销量已经下滑百分之十二了。
若是再来几个像他们这么敢闯敢拼的年轻人，百货大楼的服装说不定都要干不下去。
“你们可不要这么说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。”
他看着他们，心里想着今天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。
那人说了，如果百货大楼还不改变，服装生意迟早会落到这几个人的手上。
“厂长谬赞了。”凌玥站起来，“我们能不能去看看贵厂的样品？要是吴厂长也有意向的话，我们明天就过来拉一批走。”
刚刚隔着窗户看了一眼，摸不到质量，凌玥也没说要不要进货，而是看了一眼就去看他们仓库的货。
“行，我们过去吧。”
吴振波拿出钥匙走在前面，打开样口库的门。
“这些棉衣都是我们今年才做的，你们随便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