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刚才被那个男人强硬抱在怀里,甚至被一双恶心的手到处抚摸时,惊恐之余才懵懵懂懂明白——
自己好像……做了一个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的决定。
孟洱感受着被连漪轻吹发烫手背带来的清凉,闭了闭眼。
将她这表情变化当做是对自己彻底失望,白恬已经哭不出来,这一刻她仿佛又像是变回当初那个不敢说话的小女孩。
面对孟洱,尽管听得到周遭喧嚣惊诧、重重叠叠的议论声。
但张开嘴,无论怎么用力,都吐不出一个字。
她真的错了,是她不懂事,如果不是因为自己,孟洱不会卷入这场风波。
那些人一看就很不好惹,白恬再不谙世事也清楚地知道,这件事情孟洱姐姐毫不占理,如果他们态度强硬地追究。
怎么办……这都是她的错,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“你没有错。”微冷的语气是熟悉的平静,一如当初会对她说早点睡那样温柔。
浑然忘了后半句别烦我的白恬惊愕抬眼。
孟洱看着她,表情淡淡,“你没有父母长辈传授人生经验教导,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。做出这种决定在我看来的确很蠢,但是——”
她顿了顿,忽然懒得再说。
这些年给福利院捐钱,不是她多心善。
只是为了弥补一些再没有机会去面对的遗憾。
连漪似笑非笑地探出头,她努力忽略与小号此刻的共享,这是十八年来大号与小号之间情绪分割得最干净的一次。
“没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的时候,不要责怪那个懵懂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的自己。”她努力勾起嘴角,随后放弃作罢,无奈地歪了歪头。
“当然,跟你这么说也不是要你找到逃避承担责任的理由,你是个聪明的女孩,应该能想明白。”
白恬怔住,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,眼泪怎么都止不住。
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,只会哭,没有一点用。
可是,白恬用力地吸了吸鼻子,在这个连她都忍不住对自己数出罪状的时刻……
“这到底是谁动的手?”
保安队长一身的腱子肉,膀大腰粗地横在玻璃桌前,手底下保安都在明显是伤患的那几个公子哥儿面前询问情况。
他们唉哟了半天,话也说不清楚。
保安队长沉着脸,半是威胁半是劝说,“大家都是出来玩的,有冲突不稀奇,可闹得这么严重,就不是能够轻拿轻放的事情了。”
更重要的是,伤着的那几个里头,或多或少都和酒吧老板能扯上点关系。
多熟络不至于,但最基本的情面总得给,何况还明显是苦主的情况。
“我动的手。”孟洱睁开眼看他,淡声道。
一旁的连漪接过保安小哥特地送来的医疗箱,取出碘伏纱布,垂着眼一点点仔细给孟洱打得太狠、以至于自己破皮青紫的手背消毒上药。
保安队长眼神犀利立马看了过去,旋即眉头紧皱。
他一眼便瞧出来这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个女孩,年纪都不大,长得也漂漂亮亮,于是语气缓和了些。
“小姑娘,如果是你男朋友动的手,我劝你还是不要被影响理性,没必要担这个责任……”
“他妈的,就是这个女的动的手!”
保安队长劝说的话还未完,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影横冲直撞地挤开围观群众,惹得一阵埋怨大骂声不绝于耳。
“何四?”
推开维持秩序的保安,何四一冲进来就险些这眼前这场面给看傻了。
好家伙,他就说怎么没一个能打通的,合着全都搁这团灭了。
何四小眼睛里神色阴毒,他倒不是多仗义要为自己这几个‘好友’伸张正义,将目光往座位上连漪几人仿佛狠狠地剜了一眼。
他转而朝保安队长使了个眼色,“你是这儿的保安队长是吧?我看这无关紧要的人太多,要不先请走吧都?免得这乱拍乱传的,以后影响Sx声誉啊。”
“……”
保安队长对他这颐气指使的态度倍感无语,疏散请离的工作手底下人一直在做,架不住总有那好奇非要吃瓜的,请离工作难免慢了些。
“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。”他皱皱眉,看了眼连漪几人。
果然,何四脸色一变,用力猛踹了下倒在地上的皮凳。
“我的朋友们在你们酒吧被打成这样,你跟我说会处理好?老子在Sx一个月消费没有上百万也有几十万吧,是不是在这儿还不如个妞说话有能量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