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瓷用力点头,坐回位置上时,还冲他悄悄挥手。
涂珊珊正奋笔疾书,一手多笔,察觉到身侧的动静。抬头看看她,又看看门外,在上课铃中捕捉到那抹白色身影,立刻了悟。
她手肘撞了下昭瓷,怅然望天:“热恋中的少年少女啊。”
昭瓷狠锤她,直捶得人讨饶,这才轻哼道:“作业写多少了?”
涂珊珊清清嗓子,望天不语。
“你找到要找的书了吗?”她岔开话题。
“找到了。”昭瓷应。
对了,她的玉牌。
昭瓷突然想起这回事,挪开几本书,果然见玉牌安静躺着,闪莹莹亮光。
但这一瞧,她微微愣住,大抵能猜着薛忱为什么莫名其妙大早上来找她。
可能是,他数十次用玉牌联系她,都没联系到吧。
旁边还有个精美的纸盒,离得更近,昭瓷好奇地打开来。只见里边是排小巧的糕点,青绿的,与上回在玉溪吃到的古怪糖糕有几分相似。
盒里置张小巧的卡片,简单三个字:“吃早餐。”
很熟悉的字。
昭瓷弯弯眉眼,瞧眼自外走来的夫子,又不舍地合上纸盒。
今天水课打头,一水一正,好像是青云宗的传统。
涂珊珊补作业,她看书。
抽屉里的纸盒好似有点神奇魔力,勾得昭瓷时不时垂眸瞧,连涂珊珊都疑惑看她好几眼。
昭瓷将东西往里推了推,沉下心,终于翻开摆好久不动的棕皮书。
神魂契的那页,依旧是红字破纸。
涂珊珊也看见了,凑过来怒道:“谁这么没素质?藏经阁里的书都撕。”
不单是撕。
昭瓷抿唇,沉默地翻过一页又一页。也不晓得书里写了什么内容,要么被撕毁,要么被涂改带似的东西蒙上,连清洁术都无用。
她最后能看见的,都只剩风月逸闻,或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。
直到书末,竟然连着数页,都在讲述一个人,薛家的第一任家主。
据说他是旷世奇才,打遍天下无敌手。但最值得提的,是他与众不同的政治理念。当初建设玉溪时,这位家主提出的口号是“推行社会主义”。
……这也是穿越来的?
昭瓷拧眉,陡然想起,很久之前在不周山看过的,那张写有回现代法子的纸。
整本书看下来,就最后这位“薛家家主”颇有玄机。但透露的信息,也仅限于“可能是位穿越者。”
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,又越来越乱。
昭瓷脑袋疼,隐隐觉着遗漏了某种能将他们串起来的关键。
台上夫子在对着课本照读,台下睡得睡,逃得逃。
什么时候下课啊?
昭瓷合了书,趴在桌面,颓然瞧着刚讲不久的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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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课上课,午休时刻总算在所有人翘首以待中到来。
夫子威严道:“下课。”
涂珊珊只觉着阵风吹过,身侧座位便已空无一人。跟只兔子似的,昭瓷一下就见不着影了。
虽说两人习惯不一致,都分开回去,但这还是涂珊珊头回见她走这么快。
刚恋爱嘛,不用猜都知道怎么回事。
涂珊珊连啧几声,想起方才那宇宙无敌好吃的糖糕。
药修总共就那么几人,自然也有昭瓷稍交好师姐注意到这点不寻常的动静,凑上来好奇问:“她怎么这么快就跑了?”
涂珊珊憋笑,还记得昭瓷先前怎么说的,强忍八卦欲望,无辜道:“不晓得啊,可能去打架了。”
去打架的昭瓷冲出教室,在楼梯阶停下脚步,边四下张望,边困惑自己干什么这么快就跑出来。
出来的太早,门口小路人不多,昭瓷立时便注意到不远处大步而来的少年。宽肩窄腰,乌发高束,用的、戴的、别的,统统是她送的。
昭瓷眉眼立刻弯如月牙。
出都出来了,她晃晃脑袋,抛去那点扭捏的不自在,一步好几个楼梯阶地往下跳。
“薛忱薛忱。”她大老远地喊着,有点想抱一下他。可冲过去,却只是定定站住,像愣头鹅一样杵着。
对昭邹很容易做的事,在薛忱这,就成了大困难。
薛忱笑了下:“有看到你啦。”
昭瓷垂睫,绞着衣摆轻轻应道:“嗯。”
沉默间,别扭又诡异的氛围悄然弥漫。
突然,她的尾指给试探性碰了下。紧接着,冰冷纤长的指节不由分说穿过她的指缝,牢牢收紧。
十指相扣诶。
昭瓷瞄眼他微红的耳尖,嘿嘿一笑,也用力地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