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这些法子,后来都成了禁术,失传已久。”
“只是这样玄妙的阵法,外部是百年前的景象,内部又时光回溯,我此前从未听闻。”薛忱微蹙眉,拨弄着她的头发,半晌都没束起。
外部就是他们之前在现实里见的幻境。
他们现在待的,则是内部了。
太阳已经升到正中。
昭瓷打了个哈欠,困得无法思考,捂着唇道:“那就先出去再说吧。”
最近怎么越来越嗜睡了?
平日,薛忱给她扎头发都还挺快的,这会儿不晓得为何,良久都没动静。
昭瓷坐得昏昏欲睡,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,不停上下点着。
突然,听他开口,状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第一厉害的是谁?”
昭瓷没在意他嗓音里的低沉,不假思索道:“我哥哥!”
这样啊。
薛忱惋惜:“那就算了。”
昭瓷:“什么算了?”
“唔。”薛忱一弯眉眼,指尖刮了下她的耳垂,笑吟吟道,“杀掉那个第一厉害的人这事。”
昭瓷:“……”
就是这样他才老被当作杀人如麻的大反派。
“你不能总讲这么危险的话的。”昭瓷现在已经不大好吓,有样学样,也屈指,在他手背上用力一弹。
比他弹她脑门更大的声响。
少女的眉眼霎时成了轮弯月。
薛忱垂眸,被她弹过的地方有点红痕,像火烧过似的,痛痒异常。
他想在她手背弄个同样的痕迹,瞧着那片莹白的肌肤,又缩回手指,不轻不重一刮,保证道:“嗯,下次不说了。”
昭瓷满意地轻哼一声。
转过脸,无意间瞧见他手里攥着的那把乌发,她难以置信瞪大双眸。
“请问,这是有什么特殊用意吗?”昭瓷深吸口气,尽量心平气和问道。
为什么要把她的头发打结?
看着还是死结。
其实是有的,但薛忱没说。
只“唔”了一声,等她快爆炸时,才吞吞吐吐道:“好玩?”
……你完了。
火气直冲脑门,昭瓷一把扯出自己的头发,张牙舞爪道:“你再说一遍?”
“再说几遍都行。”薛忱挑挑眉,瞅着她与那结作斗争,稍许有点惋惜。
还想把她的头发和他的绑在一起呢。
昭瓷见他这模样,更是气不打一处。
有辫子的难道只她一人吗?
结一时半会打不开,她干脆直接丢到身后,抬手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住薛忱的头发,逼他俯身,也要给那小辫子打个结。
他那张漂亮的脸上,笑意不减。
昭瓷看着来气,脑袋后仰,又用力往前一撞,重重叩在他的额头。
嗙的一声,她如愿看见少年微变的神情。
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尽管额头好痛,昭瓷还是心情颇佳地微弯眉眼。
她手里还捏着薛忱的辫子,察觉他后退的意图,更是攥紧五指,另只手握拳,威胁性地在他眼皮底下晃悠:“你……”
话未出口,就被薛忱不甚自在地打断:“我错了。”
他的声音极轻,漆黑的瞳仁里也是波澜不惊。只睫毛轻颤,一下胜一下,连耳尖都似和那点红痣染同样的色彩。
对视时,他错开视线,耳尖红意更甚,重复道:“松手,我错了。”
“哪错了?”昭瓷没忍住,轻轻触了下。
刚刚气得很,这会儿冷静下来,她后知后觉发现两人挨得有些近,他的呼吸几乎从她面颊拂过。
像被烫到似的,昭瓷赶忙松手,想后缩,脑袋却冷不丁给人摁住。
薛忱神色如常,好似方才那点羞恼全是她的错觉,只有耳尖依旧泛红。
也学着她那样,用额头轻轻一撞。
“哪都错了。”薛忱道。
手却背着她,在身后将两人的乌发绕在一处。
他没想到自己有天会信薛家传统。
信这等纠缠至死的寓意。
第069章
无事可干最为难熬。
昭瓷连打几个哈欠, 任由薛忱捣鼓她的头发,异常困倦。明明从前发呆都能发上整天,但现在, 没发多久便只想着睡觉。
“还要等多久?”她扭头问道。话音刚落,便没忍住又打个哈欠。
头顶的烈日晃晃荡荡,就是回不到之前的高度。现在也是,还差那么丁点。
薛忱记着前不久,还是她找到回溯的规律,说要算时间。只当她忘记了,温声道:“一炷香的时间罢。”
他瞧昭瓷实在困得不像话,察觉些许不对:“你怎么这般困?之前不才睡过大半天吗?”
“春困秋乏嘛。我本来就挺能睡的, 睡睡更健康。”昭瓷稍许打起点精神,不甚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