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也不差叭。
昭瓷给自己的小花盆找了个晒得到阳光的地方。
花朵慢悠悠地转向,枝叶绿油油的。
“我给你编辫子吗?”昭邹笑着问。
父母忙,常年见不到人,昭瓷基本是他带着长大,辫子也总他扎的。
昭瓷用力点头:“好的!”
话音刚落,头顶便一松。
许久未练,昭邹的动作明显生疏不少。
头皮偶尔被扯得生疼,昭瓷晃着脚,却是一副很高兴的模样。
半晌后,她想起什么,问道:“哥哥你之前说,阿紫救过你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喔。”昭邹边给她梳头发,边组织语言解释,“那是我刚穿越来的事了,我穿成个猎户,正好在山上差点被狼咬死。那狼真的老吓人,舌头都快伸我脸上了。”
“所以我就,”他话语稍顿,不好意思地挠头:“被吓晕了。醒来就见到阿紫在给我上药,是阿紫把我带回来的。我虽然不懂药理,但她被我用的药效果立竿见影。擦上立刻就结疤,肯定是好东西——也确实,反正我到现在都还没还清钱。”
“就是从阿紫口中,我才发现自己穿越了。”昭邹笑了笑,又有点郁闷地说道,“不晓得为何,她非说我是她兄长。还说他们草木精都是根据气息认人,一定不会错的。”
“但我肯定是人啊。”他越说越郁闷。
昭瓷深以为然地点头,想起阿紫说她的气息很熟悉。
她肯定也是人的。
难道这个熟悉感,是因为阿紫熟悉昭邹,然后她在现代和昭邹是兄妹?
昭瓷有点糊涂。
想了想,她又问:“你是什么修?”
“阵修吧。”昭邹应得很快,解释道,“我没有入宗门,对书学阵法的,所以估摸着不太正统。”
那气息相似就不是术法原因导致的。
昭瓷实在想不通,便暂时放至脑后,等阿紫醒来再问。
四周又归于寂静,风吹簌簌。
没过多久,昭邹高兴道:“好了。”
昭瓷掏出铜镜,对着镜子晃了晃脑袋,尽量让自己的嫌弃不那么明显,诚恳点评:“你退步好大诶,竟然有点儿丑。”
“嫌弃啊?”昭邹故作恼怒地弹了下她脑门,“那你就自己绑去,除了我,还有谁给你绑辫子啊?”
昭瓷学不会绑辫子,很大一个原因是不喜欢,实在太累了。
那她可以找薛忱嘛。
这一想法刚出,昭瓷就给自己吓了大跳,猛地拍脸,摇摇头把这想法甩出脑外。
先不说薛忱可能在生气,以后都不打算理她这事。
就算不生气,她这样依赖别人也是不对的。
薛忱又不是免费劳工,给她梳头,约莫是心血来潮的好意。
想想昭瓷就有点发愁,那个组队的事,名单都报上去了,还能改吗?
如果薛忱在生气,相处起来会好麻烦哦。
可和陌生人相处,也会好麻烦。
昭瓷无意识扯着两边辫子,又在心里叹气。
当然,最主要她想起自己被搞坏的稻草娃娃,也不大想和薛忱讲话。
坏家伙!
食人花差不多晒完太阳了,再不去看看阿紫,又得到人午休的时间了。
昭瓷同昭邹挥手道别。
走没几步,她突然想起点什么,又嘟嘟囔囔地转身:“对诶,还有件事得问。”
阿紫是在哪救他的,瓮城吗?不是的话,他们又为什么会来瓮城?
余光里,长廊处似乎有抹白色的身影,正大步往她这走来。白衣金纹,腰侧浅绿的剑穗轻轻晃着。
昭瓷没注意,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间。
庭院里坐着的青年在她走后,便低头继续数灵石。昭瓷组织好语言,喊道:“哥哥……”
问你件事情,她想说。
步子都还没跨开,衣领被人猛地拽住,昭瓷被脖颈冰冷的触感冻得一个激灵。
很快的,那股力转到腰间,扼住她不得动弹半分。又立时松开,转而紧紧攥着她的手腕。
青与白层层交叠。
“昭瓷。”少年近乎咬牙切齿的嗓音于身后响起。
他像是怒极,又像是有点委屈,在耳边轻声道:“你在乱喊什么啊?”
昭邹忙着点灵石,未察觉到这边的动静。
在他抬头前,昭瓷就已经被扯着拽入长廊里,抬眸,很容易就瞧见少年紧绷的、如覆冰霜的侧脸。
他似乎裹着身寒意,衣摆随风翻折,拽着她站在拐角处的青树底,神色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