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岭还是第一次被十多岁的丫头片子说教,他笑道:“那你来找我做什么,想让我救贺郗礼?虽然他是我儿子,但不代表我会去救他。”
他“砰”拍桌子:“老子恨不得他死在监狱里,贺郗礼是贺家这件事谁都不允许透露出去,贺氏是我们一手打造到如今地步,若是被所有人知道贺郗礼因杀人坐牢,贺家怎么办?我们贺家不会承认贺郗礼的,我也不可能去捞他,你回去吧。”
温黎从未想过贺家的人是这样狠心,绝情,因利益于亲生儿子不顾,她跑过去拉着贺岭,红着眼:“叔叔,求求你救救贺郗礼吧,他才十八岁,他的人生才刚开始,他是无辜的,如果坐牢,他这辈子就毁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。”贺岭皱眉,厌恶地将她甩出去,“我和青音的儿子才是贺家的人,是未来贺家的继承人。”
“郗嘉颜生的,跟他妈一样是个暴力狂,神经病,就该住牢里好好被管教!”
“还看着干什么,还不把她弄出去,晦气!”
温黎被保安拖出去,她跌倒在地上,又爬起来拍贺家的门,佣人阿姨看着她忍不住劝道:“放弃吧。”
“我不放弃,只要有一丝希望,我是不会放弃的。”
贺家人把温黎赶出门外,她就站在门外,哪里也不去。
她打开手机,搜索了南潭关于那件事的后续。
舆论愈发严峻,南潭百姓都想要杀人凶手绳之以法,每天都有老百姓,记者站在警局面前讨个说法,要结果。
温黎查过资料,如若没人证明贺郗礼无罪,没人证明谭清是自杀,贺郗礼被认为杀人凶手,至少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。
他才十八岁,他有大好青春,他不能被诬陷坐牢。
温黎在贺家站了三天,白天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,汗水从额头流下,被谭清砸过的伤口发疼又痒,她仍旧没有离开。
晚上,她就靠在贺家门口睡觉,见到贺岭,她求他救贺郗礼,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。
佣人阿姨看不过去,时不时给她点水,甜点吃。
到了第四天,京北下暴雨,温黎站在雨幕中,她抬头,看着天,明明是那么晴朗,可雨又是那么地大,雨水砸在她脸上,她绝望地看着天,几天下来的无助与无措,再也控制不住,崩溃地哭出声。
“凭什么,凭什么世间这样不公。”
温黎无力地跌在地上,身上的衣服瞬间被雨水浸透,声音沙哑:“凭什么,他要遭受这些。”
额头上的伤口被太阳,被汗水,被雨水浇淋,温黎意识逐渐被抽离,眼前一黑,倒在地上。
昏迷那一秒,温黎清晰地知道答案。
是因为她,贺郗礼才会遭受这一切。
等温黎清醒,她发现自己在柔软的床上,眼前坐着的是赵青音。
女人穿着贵气,她看着温黎,忽然笑:“醒了,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有意思。”
赵青音没想到两个人的感情这么深,更没想到贺郗礼为她奶奶凑医药费打拳不够,为保护她废了只手,还被当成杀人犯。
温黎睫毛微动,没有说话。
赵青音顿了下,她问:“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,要坐牢,你会怎么做。”
温黎身体紧绷起来,她看着赵青音:“不可能,不会的。”
“如果他被判死刑呢。”
良久,温黎哑着声说:“那我去陪他。”
她会将奶奶养老送终,去找他,陪着他,和他死在一起。
赵青音看她,笑了下:“我可以帮你,可以帮贺郗礼,我会劝贺岭让他救贺郗礼,会找专业的律师团队,也会请京北最专业的法医和刑警。”
温黎怔愣,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,更没想到赵青音会帮贺郗礼。
“我现在进不了贺家的门,贺老爷子只认贺郗礼一个人,我儿子他入不了族谱,但他生是贺家的人,我得让他走进贺家。我帮了贺郗礼,贺老爷子看在贺郗礼面子,也会让我儿子回国,进贺家的门。”赵青音说,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温黎心里紧了紧。
赵青音:“离开贺郗礼。”
“虽然我不是他亲生母亲,但我毕竟生过孩子,是一个母亲,贺郗礼因为你失去保送资格,因为你折腾成什么样你也清楚明白,现在又因为保护你,手废了一只,差点杀了人,这对于他,对于贺家,都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你是害他的元凶。”赵青音一字一顿。
温黎睫毛煽动,她垂着眼,呼吸快要窒息,心骤然疼痛。
“何况,贺郗礼的婚事是不能由他自己做主的,郗家也不可能任由你和贺郗礼在一起,他会为了贺家的利益,为了郗家的利益联姻,同我们的合作伙伴里挑选一位合适的人选当做妻子,而你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