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黎看着蓝绿色叶子的对戒,终于控制不住情绪,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。
她站起来洗脸,泪水与水龙头的水流淌在她面颊,分不清是水是温热的,还是冰冷的。
温黎在病房里坐在那看着贺郗礼,她拿了毛巾将他指间的血迹擦拭干净,握着他的手,坐了一夜。
贺郗礼在第二天醒来,他神志有些混沌,浑身疼痛撕扯他的五脏六腑。
他感到手很沉,往左看,温黎握着他的手,弯着腰,脑袋枕在硬床上,睡梦中眉毛紧皱着。
贺郗礼抿着唇,想将她抱床上,起身那一瞬,温黎猛地被清醒,她看着他,声音有点哑:“你什么时候醒的,怎么不叫我啊。”
“刚醒。”他嗓音像是磨了沙,“上来躺着,过来睡会儿。”
温黎敛下眼睫,声音有些颤:“你现在都这样了,为什么还要想着我。”
贺郗礼怔住,他嘴角撩起,散漫地道:“你是我女朋友,我不想着你想谁啊。”
“想别的女人?那你不得醋死。”
温黎看着贺郗礼苍白无力的面庞,每做个表情都会抽动他的伤口,她鼻尖一酸,眼泪再次掉落下来,心脏只觉得剧烈的疼。
她没说话,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毛巾给他擦脸,贺郗礼在毛巾落在他脸上那一刻攥着她的手腕:“你男人还好着呢,有手能动能跑身体也健全,用不着你给我擦脸。”
温黎看着他,攥紧指尖:“那你自己来,你现在能擦吗能动吗,你不疼吗,你逞什么强啊,你知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,你——”
滚烫的泪水砸到贺郗礼的手背,他的心忽地抽疼,温黎在这一刻转身,他嗓音很哑很低:“阿黎,你不管我就没人再管我了。”
温黎脚步停下,她吸了吸鼻子,又拐回去,看着贺郗礼,他在那儿笑,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,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。
她抿着唇,心里又气又心疼,她拿着湿毛巾在他额头,高挺的鼻梁,线条利落流畅的下颌轻轻擦着。
贺郗礼直勾勾地看着她,忽然轻笑,温黎给他擦脸的动作顿下,她淡淡问:“你笑什么。”
温黎觉得他跟铁打似的,医生说他受伤很严重,一笑,一咳嗽都会引起肋骨的撕扯,可他却一点也不嫌疼。
她又想起靳司屿曾说过贺郗礼的父母对他并不好,是常年忍耐的结果吗,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贺郗礼反握着她的手,大掌将她小手包在拳心里,对戒相抵,他挑了下眉,嗓音磁沉:“我在想,我得好好锻炼身体。”
温黎疑惑地看着他。
对上贺郗礼玩味的眼神,他道:“我得照顾我的人,不然让自己女人照顾我,那多不是男人。”
贺郗礼躺在病床上,即便看起来颓废苍白,可他依旧很帅,任何角度都是上天精心雕刻的,浸润在阳光里,骨相优越冷硬,他嘴角勾着,挟着痞气,活脱脱一个混不吝。
温黎给他擦手心,语气很淡:“那你就不要再去打架打拳,好好的。”
贺郗礼这才知道他姑娘还在生气,他漆黑眼眸久久落在她身上,低声道:“要男朋友哄哄吗?”
温黎眼睫微抬,对上他有点坏坏的脸,一瞬将她拉到那晚的煤棚前——
他抱像是将她融入骨血,埋头在她脖颈啄吻,炙热的嘴唇在她锁骨划到耳后,呼吸潮热地落在她唇角,暧昧又欲的吻与她勾缠。
她脸有点热,又被贺郗礼打败:“你,你就不能好好养伤吗,怎么老想着这种事。”
贺郗礼歪头,往她这边挪了挪:“哪种事啊。”
温黎没说话,过了会儿,被他直白又热烈的目光刺得移走眼:“你自己知道。”
“你不想被哄,那你能哄哄我吗女朋友。”他修长的手勾着她小拇指,像是一阵阵电流传递而来,让她头皮发麻。
温黎只觉得脸好像更烫了,心跳被他撩得砰砰跳:“不行,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。”
贺郗礼对她勾勾手,温黎眨了下眼,最终还是凑过去:“怎么了。”
她弯腰低在他耳边,下一刻,嘴巴被含着,被人轻轻地啄了下。
温黎愣了秒,连忙后退,她用手捂着嘴,看着躺在病床上满脸痞坏的贺郗礼,后知后觉,嘴角又麻又烫,耳尖也泛着粉色:“贺郗礼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啊。”
贺郗礼笑得轻佻:“这怎么算剧烈运动啊,跟你生孩子那才算是剧烈运动。”
温黎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了。
明明没有交往前,他人冷硬锋利又漫不经心,可现在,就像个黏人精。
但她,出意外地很喜欢,好像从他黏着她这里获得极大的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