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因为你。”冯希笑道,笑得有些冷。
“愚蠢。”他评判道。
“愚蠢?那什么是聪明?十年前你很聪明吗?你觉得我当初的选择就是对的吗?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,平淡地步入婚姻,然后度过圆满的一生就是绝对正确的事吗?还是在你心里,我就是一个只选择利益、不问对错的人,一旦做出有关感情的不理智判断,你都认为我不应该做?”冯希笑着,她知道贺流逸绝不会这么想,但她却偏要这么说。
贺流逸闭上了眼睛,喉结滚动,好一会才吐出拒绝的话,“你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他睁开眼睛,又开车上路。
车开到酒店门口,冯希的东西不多就一个箱子,贺流逸帮她放进后备箱。
当年,她走的时候也是一个箱子。
这么多年,她的东西就没有增加过。
路上冯希看向贺流逸又问道:“你谈恋爱了吗?结婚了吗?有了更喜欢的人吗?”
“有。”贺流逸回答。
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
“蒋悦夕,我的同事,2019年牺牲在中缅边境上。”说着,贺流逸将车内倒扣的一张相框拿起来递给冯希,“最旁边那个短发女孩子。”
冯希接过,相框里是一张集体合照,上面写着“滇南省刑警大队”,贺流逸和其他一些模样年轻的少年站在队伍最后面,那个叫蒋悦夕的女孩站在最右边。
那张照片拍摄于2018年9月17日,而六个月后,照片上的人折损近乎四分之一。贺流逸作为其中年轻警员的残存之一,所以才能在几年之后继续跟进重案大案,并快速升任市局刑警大队中队长。
贺流逸简单说了说,随后又保持了沉默。
冯希拥有较强的同理心,看着照片她默默落泪。不是单为贺流逸,而是为所有人。
车驶回小区,停在居委会旁。
贺流逸搬箱子,冯希前去和居委会的阿姨交涉。人情世故,冯希不是不懂,有时候只是不想做。
居委会为他们收拾出来的空房间就在居委会楼上,但房间少,有些家庭又闹着面积不大,于是像冯希、贺流逸这种租客且一个人的都被分在了一个屋子里合租。
冯希本来和贺流逸不在一层楼一户房子里面,但她特地向居委会阿姨说明了理由,她喜欢贺流逸,并且两人是高中同学加现在的同事,希望阿姨能帮个忙让他们俩住一起。
几个阿姨同意了,于是两人搬进了一户房子里。
贺流逸刚开始不同意,还想下楼去找阿姨商量调换。冯希挡在门口,她态度强硬,“我不相信你有更喜欢的人了,贺流逸,你撒谎。感情上的事,你也别当我眼瞎。”
贺流逸走到她面前,冷脸怒道:“冯希,你非得这么固执吗?”
他高她许多,站在她面前,冷脸亦是不怒自威,但冯希一点都不怕,她声音哽咽: “固执?你比我还固执。你就当我在发疯吧,我退了婚,来这里见你,你觉得我很理智吗?”
她走近贺流逸,扯住他的衣服,冷笑:“我一开始也很想远离你,所以我叫你别靠近我!别打扰我!你没有做到啊!你为什么要冲进火场救我!”
她抬手打上他的脸,清脆的掌声在楼道间响起。有人下楼,路过他们,停住脚步,想好奇地探听发生了什么事。却只见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抱住女人的腰身转身退回房内,门被关上。
门内,冯希看了看被贺流逸揽在怀中的腰,便直接环抱住他的脖颈,吻住他的唇。这一次,不再是上次那样温柔的触碰,她的舌尖钻入,撬开贺流逸的牙关。他怔愣了一下,然后闭上眼睛回应。
贺流逸刚开始还有些笨拙、生涩,后来学着冯希的动作,主导权慢慢由冯希变成了他。冯希一开始脑子里还有些乱糟糟的想法,后来沉浸在吻里,脑中一片空白,身体也软软地趴在贺流逸身上。
好一会,贺流逸的意志终于回归,将她推开。
他神色恍惚,看着靠在墙上的冯希,耳朵通红,向她道歉:“对不起,抱歉。”
贺流逸有一个习惯,那就是一和冯希做一些稍微亲密的事,耳朵就会红。有时候,他故作淡然,冯希就会观察他的耳朵,知道他又在逗她了。
他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,然后关上门。
冯希慢慢蹲下平复心绪,然后看着客厅里还没搬进房间的东西笑了。
很好,现在是她掌握主动权。
她起身,来到贺流逸门口,扭动把手,但开不开。
他将门反锁了。
冯希抬手敲门,“贺流逸,我不信我们之间没有结果。你就当我自私吧,我现在绝对不会放弃你的。你最好别换房间,否则我就会去居委会那些阿姨哪里哭诉你渣男一个,睡了我就分手。侮辱罪,你让我坐牢算了,那样的话我也确实没时间找你了。当然,如果你搬家,我会和你一起搬走,我有钱,也不怕麻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