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爬灵台山再下来差不多就晚上了,那时候坐船回来刚刚好,不会错过演出的。”
一行人取票上船,一个船上有六个人,一个船夫、五个游客。
冯希是第一次坐这种船,她双手撑住木板坐在角落,贺流逸坐在她的对面,他朝她安抚性地笑了笑。
冯希转头看向船外的江面,青绿一片、波光粼粼。
“感觉适合在夏天来玩,那时候吹的风不会那么冷。”冯希说。
“可以。”
他们在对面下船,冯希抬头看,入眼一抹浓绿。近大远小,果然没错。
“走吧。”贺流逸站在石阶上喊她。
冯希跨步跟上。
“贺流逸,我第一次来这爬山,你有没有什么典故给我介绍?”
灵台山的路是由一块块不规整的石头铺成的,路途弯弯绕绕。斗折蛇行,明灭可见。两旁的树木枝干苍劲粗壮,抬头望,绿野遮天。
“灵台山上总共有古树129株,其中涉及黄连木、菩提树、黑壳楠等13个保护树种。比如,你身后那棵就是黑壳楠。”
冯希转身,走近树干,指了指,“这颗?”
“嗯”贺流逸点头。
冯希惊奇,“你怎么知道?你对植物学很感兴趣吗?”
“不是,这些保护树种都挂了牌子的,就在你脚下。”贺流逸道。
冯希低头,果然一个塑料挂牌掉在她旁边的草丛里。
她捡起牌子,切了一声。
台阶上的贺流逸停下脚步,转头看她,双手抱臂道:“这山上不仅树我认识,草我也认识,我还是有实力的。”
“真的?我不信。”冯希撇撇嘴,然后低头拔草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少花龙葵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这个。”
“印度野牡丹。”
“哪里像花?”
“冬季已经结果了。”
一路上,两人吵吵闹闹,一点都不无聊。等到两人爬到山顶,冯希好奇的看着顶上的破败道观,有些失望。
“怎么?有些失望?”贺流逸问。
“是有点,和我想象里的道观不一样。有点太……旧。”
“没有香火、没有钱呀,施主你愿意帮助我们吗?”一个道袍中年人不知何时站在冯希身旁。
“怎么帮助?”她还有些懵,下意识开口问道。
中年人将一旁的木牌拿起,举到冯希面前。
冯希开口念:“道讯,本、”
“廟。”贺流逸道。
“今年装修神龕,急需木工、雕工、染工、木料等费用。预计贰拾万元左右。望各位居士大力揖助,凡揖200元以上者,均刻名于神龕左右。”
读完,冯希无措地看向贺流逸。
“不用管的。”
中年男人放下木牌,像是才看到贺流逸似的,瞪大双眼在两人之间扫视,然后生气道:“小贺你什么意思?”
“道长,你这二十万要筹到何年何月,不差我们这两百块钱。”贺流逸回道。
道人耷拉下脸,把牌子抱在胸前,转身坐在道观门口,唉声叹气。
贺流逸介绍道:“这是长留道长,灵台观的观主。”
“什么观主啊,一个人的道观叫什么观主。”长留道长恹恹道。
冯希沉默一会,上前道:“道长,我想捐、”
话还没说完,长留道长已经蹦起来握住了冯希的手点头道:“不错不错,居士大功德呀。善泽众生,福禄殊胜。”
“之后修建神龕,我把你们俩的名字刻在一起。”
“一起?”她转头看贺流逸。对方转头不看他。
“对呀。”
长留道长收了钱喜滋滋,乐道:“同学,你要是有别的同学或朋友,也可以告诉他们灵台山的修建事宜,居士信善者皆可捐助修庙,福生无量,功德一件。”
说完,他就转身走进道观。
贺流逸走到冯希身旁,道:“走吧。”
两人进入道观。
“别看我们观破,但传说道教道祖就在这里得道飞升……”
两人在四处逛了逛,冯希尽管不认识这道观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,但还是诚心学着贺流逸跪拜作揖。
踏出门,她问:“你信这些?”
“来都来了,你不都捐了200块。”
两人走到后院绝壁,一颗巨大的迎客松横斜生长,枝干上挂了许多红色布条。
冯希眼睛亮亮的。
“3块钱一条,不过你们俩不用给钱。”身后人道。
冯希拿了一条,想了想写:“万事如意、平安顺利。——2011冯希”
她看向身旁的贺流逸,问:“你不写?”
“以前写过了,何况我今年的新年愿望和你写的一样。你填上我的名字吧。”
“好”,冯希在她的名字后面填上贺流逸三个字。
“我来挂吧。”他接过祈愿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