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来,林、齐二人一直是保持书信来往,见面的时候也不少。就在数月前,林临就在东莱城附近,她被齐映雪嘱托悄悄跟着齐阳派的那位沈长老,遇到危险时帮人一把。
没想到,这沈长老和几个齐阳弟子乘的船上,真的混入了歹人,就在船快到花月城的时候,那帮人偷袭了沈长老他们。
毫无戒心的沈长老等人都身受重伤,还被那伙人推入了桃杨江中。
好在那会儿林临正在另一艘船上,她察觉到不对劲儿后,从船上卸了个小舟,就上来了沈长老与几个齐阳弟子。
这沈长老一起来就嚷嚷着掌门有危险,说什么也要去救人。奈何,他这一身儿骨头都快散架了,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了林临的住处休养。
而林临一听说掌门之女也有危险,就孤身一人、火急火燎地赶来了。
幸好现在也见到了齐映雪,林临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。只是,齐映雪却不觉得可以乐观,这齐阳派里的纷争已经够人呛了,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。
林临说着,又想起自己潜入齐阳派时见到的一桩事:“就是我看到你的一个师妹,应该是你说过的李无言——她和另一个女孩儿,被你那个杨师弟抓起来了。而且,那人还用她们试了丹砂蛊!”
齐映雪对人冷淡,可是却不会对自己的同门师妹不管不问“无言她们在哪里?”
林临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也许也在地牢之内。”齐映雪道,“反正,她们肯定是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。”
林临问:“为什么现在要把她俩关在一起啊?”
“有时候,在试蛊时会把两个被下蛊的人放在一起,这样只会是为了两种目的。”齐映雪解释,“一,是要交|配。”
林临:“……她俩可都是姑娘!”
齐映雪又道:“二,就是要给母蛊提供养分,也就是食物!为了保护母蛊,又不让吃了母蛊的人自残,就得给那人准备一个吃了特殊子蛊的人。”
“啥?你是说,她们俩之中会有人吃了对方!”
“没准儿,那要看是她被蛊虫控制,还是蛊虫被她控制。”齐映雪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,“但是,那可是存活了几百年的丹砂蛊,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给控制住呢?”
“映雪姐,现在咱们要救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”林临问,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杨珏毒害我爹,齐阳派的长老们被他暗伤的暗伤、囚禁的囚禁,还有沈长老也出了意外……”齐映雪咬牙,分析着现在的形式,“如今,门派里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站在杨珏那边的,确实孤立无援……”
林临劝道:“既然如此,不然咱们从长计议吧。”她只是来救人的,不想管什么门派内斗啊。这会儿人都救出来了,继续留在这龙潭虎穴里,要是再出了点儿啥事儿可咋整。
“不,没时间了。”齐映雪道,“只要救出其他几位被囚禁的长老,我们也许可以……”
林临打断道:“这会不会太冒险?”
“我现在要去救人,还要去找人对付杨珏。”齐映雪下定了决心,“他暗算我时说过,他的目的不在夺权,他就是想趁着这次武林大会,毁了齐阳派……我不能让他得逞!”
林临好像也结束了心里斗争:“那我跟你一起去,你在哪儿我在哪儿。”
守卫还在尽职尽责地巡视着地牢内的每一个角落,唯独故意忽略了最深处的阴暗。
晨钟敲响,却被厚重的石门隔绝在外,只有跳动的火光在证明外界气息的存在。
滴答的水声,将叶寒鸦从半梦半醒中拉回了现世。地牢里阴暗湿冷,她正和李无言靠在一起互相取暖。
明知危机随时可能到来,她们却出奇的冷静。就好像早已做好了准备,又像是已经看不到前路的希望,所以放弃了求生一般。
叶寒鸦揉揉眼睛,又抱住了膝盖,开始碎碎念道:“无言你说你当时别吃那虫子该多好,至少现在咱们不用被关在一起了。”
李无言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丹砂蛊啊,我听说那是分母蛊与子蛊的,一般来说母蛊都会吃掉子蛊,也就是吃掉母蛊的人需要吃掉体内有子蛊的人。”叶寒鸦道,“无言啊,如果你吃了母蛊,要吃我的时候,可千万别从脸下口。”
李无言问:“为何?”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令她麻木了,相对于可能会自相残杀,她注意到的还是叶寒鸦的后半句。
叶寒鸦道:“大家都说,我也就这张脸还能看,还等着我靠着脸找一个乘龙快婿呢。”这些话,她其他时候没想起来,倒是在这最不适时宜的时候想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