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到达了山顶,这片露营地面积很大,在老师的带领下,他们开始在原地搭起了帐篷,七个人一组,祁苑和几个同班的女生在一起搭大帐篷。
男生那边动作快,搭好了帐篷之后,老师叫了十来个男生去搬烧烤需要用的食物和工具。
女生那里的进度一半都还没到。
哪怕学生数量众多,冯遥还是非常精准地锁定了祁苑的位置,他特别热心地跑过去帮忙。
令狐克清在他们的帐篷边上,就看着冯遥在眼皮子底下跑过来跑过去,等陈颂声搬着东西回来了,把人拉过来打抱不平道:“瞧瞧,小青梅快被他们学校小男孩拐跑了你知不知道?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是不是男人?”令狐克清骂道。
陈颂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令狐克清咽了咽口水,心虚道:“我也是替你着急。”
祁苑眼看着帐篷终于搭好了,她摸了摸手腕,不知从哪儿蹭到的泥,还有……
她手上戴的东西去哪儿了?
她慌忙地把袖子卷起往两只手上摸,空空如也。
那根红绳是妈妈给她的生日礼物,她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。
冯遥见她神色慌张:“怎么了?”
她声音颤抖道:“我……我手上的红绳好像弄丢了。”
他往地上看了看:“别急,我去找找。”
在他们到达山顶时太阳就下山了,这会儿虽然露营地开启了照明灯,一根不起眼的红绳要找起来却也相当的困难。
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夜幕笼罩山间,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生火烤肉,冯遥什么都没能找到,祁苑摆摆手说没事,就让他回去和大家一起吃东西了。
她也回到了队伍里,整个人情绪却不太高涨,吃到一半,走去了没人的地方。
陈颂声拿了一串烤羊肉去找她,却见火堆旁那一群人当中没有她,本能地找了一下,看见有个人躲在不远处的树后,露出了一片衣角。
认出是祁苑后大步靠近,即便是在周遭昏暗的情况下,也能看出女孩眼睛红了一圈。
发现有人,她急急忙忙地擦眼泪。
“怎么哭了?”他捏紧手里的签子。
“没事。”
“为什么哭?”他又问了一遍。
她抽泣了两下,平静下来说道:“红绳丢了。”
“就是阿姨送你的那根?”
她把头低了下去,情绪再度如浪潮翻涌,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。
陈颂声心上一紧,眸中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。
他拿出一张纸巾,弯腰替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干,语气缓和,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温柔:“晚上山里太危险,你不要乱跑,等明天天亮了我帮你找。红绳戴久了和主人之间会有感应,一定能找到的。”
凤溪山山顶草木众多,才回到帐篷里没多少功夫,便起了大雾。
“夜晚山间气温低,同学们待在各自帐篷里,不要随意外出走动。”
祁苑睡在最里面,她背对着其他人,心事重重,无法入睡。
陈颂声躺在睡袋里,回想起祁苑刚到山顶那会儿,红绳还好好的戴在手上,应该就掉在这附近,等天亮就好找多了。
几个人手机同时有消息进来,点开一看,是老师在群里艾特了全体成员:“明天凤溪山山路维修,请各位早点休息,天一亮我们就收拾收拾下山。”
夜里一点多,外面的雾散了,月亮也出来了。
大家都睡得正香,陈颂声拉开帐篷,没有了浓雾,再加上附近的照明灯,也不至于太黑,只有通往山路的那条道是树林,需要手电筒。
他套上外套,在露营地附近找了个遍,确实是没有,于是他打开手电筒走进了前面的树林。
就这么一条路,走到头总会有着落的。
祁苑一直想着红绳的事,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。
真的找不回来了吗?
她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绕过身边熟睡的几人。
安婧没睡太实,见她起身便跟了出去。
“睡不着啊?”安婧揉揉眼睛轻声道。
她说:“帐篷里太闷了,透透气。”
树林里一束光晃过,祁苑侧身看去。
安婧:“应该是其他人在前面找厕所,这儿太冷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她裹紧身上的棉袄,回到了帐篷里。
次日一早,所有人顶着寒冷从暖和的睡袋里爬出来,收起帐篷,随大部队下了山,到达酒店,他们进入餐厅坐下吃早饭。
祁苑没什么胃口,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着,望着面前杯子里的水走了神。
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拳头,她眨了眨眼,拳头缓缓地打开,在手心里是一根细细的红绳。
这只手被冻得发白,而指尖却透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