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熊猫,却发出了祁苑的声音,逼真的就仿佛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。
陈颂声一个激灵,熊猫仍在抱着竹笑。
他回想起祁苑临走时说:
“你别熬夜了,早点休息。”
都开始出现幻觉了,看来他是该休息了。
他把熏香盖上盖子,放到了桌角,伸了个懒腰去床上躺下,鼻间还残留着那个味道,伴着他睡去……
与此同时。
祁苑点着灯在写英语,每晚都是如此。
手机定的闹钟响了,提醒她现在是凌晨一点钟了,该睡觉了,她打了个哈欠,把所有的书本和作业装回包里。
从前都是夜里十二点多睡,自从决定补英语,一两点钟基本是常态。
她连自己都做不到,还跑去劝陈颂声不要熬夜,她随便想一想都觉得好笑。
那一面过后,他们再也没有见过。
高考的前一天晚上,陈颂声独自一个人坐在庭风江边,任凭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,他也没有半点反应。
他只是,定定地望着远方。
这一夜,还有一个人同样辗转难眠。
祁苑躺在床上,思绪纷乱如麻,明天那场考试与她没有任何关系,她却如同即将上战场一样,比谁都紧张。
因为是他吗?
或者换句话说,与他有关的事情,她就这么在意吗?
祁苑拍拍自己的脸,把头蒙进了被子里,试图强行让自己放空大脑,却变得愈加难以入睡。
那几天,她失眠了。
紧张的考试结束后,陈颂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他最后望着书房的储藏间里堆了一地的书本和试卷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,从今往后,这些东西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他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微信,上面的未读消息真不少,但他全然看不到其他人,划到最下面,是祁苑在四月二十五号发来的生日问候。
【生日快乐。】
【礼物已备好,等你出关。】
原来她记得自己的生日。
日期后面的时间让他看了很久,正好是凌晨零点,她是卡着点发来的。
在他不会回复她的情况下。
祁苑刚吃完饭回房,点开聊天框,见陈颂声给她发来两个字。
【收到。】
【你现在可以放松放松了。】
她回。
陈颂声还有一桩事儿没完成,他可不敢放松。
【晚上带着作业,老地方见。】
-
陈颂声的精气神简直不要太好,和上一次见他根本不是一个状态。
祁苑就不一样了,瞧着是挺好的,和平时没什么不同,但凡一打开书,或者作业本一翻开来,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,就差一头栽在作业上了。
“怎么我考试,你倒睡不着了?”陈颂声听说她失眠后,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,晃了晃她的脑袋。
祁苑哈欠连天,似乎头有十几斤重,无力地垂在那里。
陈颂声捏起她的脸蛋,拍拍她的背哄着说道:“实在困的话今天我们就不学了,陪我去外头坐坐,带你看样东西。”
太阳就要落山了,祁苑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,眉心连跳了好几下。
陈颂声拿出那样东西,是一本相册,年代久远了些,封面都褪色了,是宋歌昨天大扫除时在柜子底下翻出来的,沾的全是灰。
他把它放在祁苑的腿上,这回祁苑稍稍清醒了点。
翻开相册,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小孩子,模样瞧着约莫一两岁,皆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,裹得像个粽子似的。
一个脸蛋红红的,手里抓着比脸还大的棒棒糖;一个扎着俩小辫,骑在木马上,脸上还挂着泪珠。
“这是……我和你?”祁苑两眼一黑,差点没认出来,太有年代感了。
这本相册应当属于高清黑历史吧。
拉出来公开处刑吗?
往后面翻,按照模样推断,这会儿应该上小学了,他们穿着校服错开位置站在一片花圃当中……
还有很多,整本相册里全都是他们俩,没有其他人。
“太丑了。”祁苑一边翻一边说。
陈颂声偏过头问:“不困了?”
“吓醒了。”
这么难看的照片,无论给谁看了都得吓一跳,何况是她本人呢?各种色彩带来的冲击让她此刻无比的清醒。
“你给我看这个,我倒无所谓,你就不怕它毁了你的形象?”
“毁我形象?”陈颂声以为自己听见了什么,随即说道,“别人就算了,可貌似在你心里,我的形象没有好到哪儿去吧?”
差不多一年前,她说他丑,他记忆犹新。
祁苑想想也是,翻到后面,指着那张照片问道:“这是在哪儿拍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