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手,棒球棍轻飘飘落在邱闻天没多少头发的头顶。
“我太太今晚受委屈了,从哪儿受的委屈,自然要从哪儿还回去。”
他语气也寡淡,但就是这样一句,压的邱闻天登时喘不过气来,脑子也飞速转着。
谢太太?
他今晚压根没见过谢太太啊,他连谢太太是谁都不知道!
“咚、咚……”
棒球棍一下又一下,没什么节奏的在他头顶轻点着,宛若死神降临的声音。
一大颗一大颗的汗珠顺着邱闻天的额头上滑下,他全身上下的衣料都湿透了,也就是这一下,他反应过来了。
今晚他唯一做的混账事,就是想睡梁音……
所以,梁音就是传闻中的谢太太?!
邱闻天瞳孔瞬间瞪大了,完全难以置信,然而他压根不敢再去怀疑,跪在车里,忙不迭点头:“谢总,我错了!我一定会给谢太太道歉的,一定!明天……不!天一亮我就去给谢太太道歉!”
他现在就差跪在梁音面前认错了!
要是知道梁音就是谢太太,给他一百个、一千个胆子他都不敢觊觎半分啊!
谢如洲舌尖抵了抵左腮,俊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半分动容,对他的话显然是没放在心上。
邱闻天简直快哭了!
这位爷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他啊……
就在他绝望时,谢如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,铃声响起的一瞬间,从始至终冷漠着一张俊脸的男人,倏尔情绪温和了下去。
“谢先生,你在哪里呀?”
电话那边,是梁音刚睡醒软软的声音。
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,梁音莫名觉得有些不习惯,下意识给他打了个电话找他。
谢如洲凸起的喉结轻滚了下,低哄道:“出去办点事,马上回来。”
闻言,梁音也没有再接着追问,乖乖道:“好。”
“嗯,我马上回来。”
谢如洲安抚了两句,将电话挂断,眼底嗜血的情绪渐渐消退,却意味深长的扫视了邱闻天一眼。
邱闻天哪敢动啊,赶紧接着道:“谢总您放心,天一亮我马上去给谢太太道歉。”
然而,男人只是嗤笑一声,警告意味十足:“我太太要睡觉。”
所以早上来了,他只能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。
梁音有时间见他了,他才配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是是是!邱某知道了!”
邱闻天点头如捣蒜。
如刀般悬在他头顶的棒球棍也终于在这时离开,邱闻天狠狠松了口气,目送着那辆颜色纯黑如野马的宾利在黑夜中消失,紧绷的身体瘫软在了皮质椅面上。
“邱经理,你没事吧?”
一直装鸵鸟的助理这才敢出声问一句,现在声音都是抖的。
这样的谢如洲,他也是有幸跟着见了一面,真是没人能扛得住。
邱闻天回过神来,大骂一句:“这个顾知确可害惨我了!”
说什么他瞧不上梁音,分明是梁音看不上他!
有谢如洲在,他顾知确算个什么东西。
……
留音院。
梁音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觉,这会儿精神好的很,一点儿困意都没有。
那晚谢如洲送给她的玫瑰,已经隐隐有了枯萎的痕迹。
她用手指轻碰了一下玫瑰花略微泛黄泛卷的花边,眼神有些失落。
还以为能让它盛开的久一点呢。
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枯萎。
下一次收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。
梁音在心里默默地想,身后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,她却听的清楚,下意识转过身看了过去。
是谢如洲,他回来了。
“谢先生。”
梁音立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,眼里有自己都说不出来的高兴。
刚开始还有点害怕谢总,可现在看见他,她不怕了。
因为她知道,他对自己很好。
即便大概率是看在肚子里宝宝的份上。
她也很知足了。
“谢先生,你今晚从港城回来,是不是很累了呀?”
梁音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,但又不想两人之间冷场,便绞尽脑汁的从脑海里找出了一个话题。
谢如洲进门的时候,特意去衣帽间换了衣服,那件黑色贴身毛衣上沾了些碎掉的玻璃渣。
不能吓到他的谢太太。
此时,他就穿了件黑色短袖,人高肤色又偏冷白,少年感十足。
梁音看着,忽然就有点失神。
谢总少年时期肯定格外受欢迎,他从来都是最招女生喜欢的哪一款。
她闪神之际,谢如洲已经走到了她跟前,房间只开了一盏淡黄的落地灯,男人高大的身影站过来,几乎笼罩住了一大半她眼前的视线。
梁音错愕抬眼,“谢先生……”
她呐呐的喊出他的名字,一束原本被藏在身后的鲜花却在这时递到了她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