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行。”
谢如洲淡声嗯了句,从她手里接过开了一半的石榴,牵过她的小手往正厅走。
“回去,我给你剥。”
“好吧。”
梁音乖乖应了声,和谢之乔用口型说了一句“我先走一步”。
谢之乔在背后啧啧两声,瞧她哥这人,真是时时刻刻要盯着自己老婆,生怕跑了似的。
连她这个亲妹都不给多占用两分钟,小气!
不过盯着梁音的纤细背影看了看,谢之乔脑袋灵光一闪,突然想起来一件事。
嫂嫂说是在两年前认识的哥哥,可是她明明在谢如洲的书房里,看到过一张梁音十五岁的学生证照片呀!
她记得特别清楚,当时她无意发现了这张照片,出于好奇,刚拿起看了两眼,就被谢如洲抓包了。
吓得她手一哆嗦,还没来得及辩解,就被罚了一个月的零花钱,可穷死她了那段时间,以至于后来她都不敢乱进她哥的书房,生怕又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又要被罚零花钱。
所以哥哥和嫂嫂,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?
谢之乔摸着脑袋冥思苦想了起来。
……
原本今晚是要留在老宅的,谢母也说在这住一晚,但是谢如洲不愿意。
有婚房可以独处,为什么要和一群人待在一块儿。
谢如洲当然不会让出梁音,一晚也不行。
临走之前。
梁音收了谢母一个平安玉坠,这玉坠传了好几代,价值连城,原本是不敢收的,但谢母说:“你是我谢家的儿媳,这就是留给你的。”
“最主要的是,妈希望你从今往后顺顺利利,平平安安。”
谢母真心实意的说道,怜爱的摸了摸梁音的脸颊。
这么乖的小姑娘,可得好好宠着,在他们谢家也要养的白白胖胖的。
一句话,梁音便再也推拒不了了。
她乖巧的将平安玉坠当着谢母的面戴上,只是等上了车,终归是觉得不好意思,下意识想将它取下来。
“谢先生,这个还是给你保存吧。”
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感情,这个玉坠应该是想给谢如洲喜欢的人佩戴,他们之间只是源于一场意外,梁音有这个自知之明。
今天没有司机,是谢如洲自己开的车。
梁音的话,让男人紧握方向盘的大手些微用了力,冷白的手臂上淡色青筋盘旋,他轻滚了一下喉结。
“给我的下场只有垃圾桶。”
他声线淡淡的,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梁音却听出来了,谢总这是不高兴了?
抿了抿唇,梁音知道谢如洲这人言出必行,他说要丢,肯定是不会留的。
这么贵重的东西,她自然不敢随便弄丢的。
于是顿了顿,只好把玉坠收了起来,“好吧,那我先替你保管了,如果以后……”
话到嘴边,梁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,直觉这话会让谢如洲不高兴。
如果以后他遇到喜欢的女孩,她再将这个交给对方吧。
不属于她的东西,她留着也没用。
接下来的一路上,彻底安静了下来,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。
梁音靠在背椅上,没多久,又打起了瞌睡,很快便睡了过去。
迈巴赫停进院子里的时候,她正好醒了,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却没看到谢如洲。
谢总人呢?
下意识的,她用眼神去搜寻男人的身影。
“谢先生……”
嘴里的话还没说完,一旁的车门就被拉开了。
谢如洲站在她眼前,手上捧着一束粉色的秋季大马士革玫瑰,他人高,眉眼又深邃,站在已经到了秋天却依旧被料养的绿意盎然的小院中,身影落拓,像是中世纪名画里走出来的矜贵绅士。
他什么时候买的花呀?
“新婚快乐,谢太太。”
眉眼迷茫之际,粉色的玫瑰花伴随着男人磁沉的嗓音一并落入心中,无人知晓的角落里,梁音心脏猝不及防地快速跳动了下。
他刚刚不是还有点生气吗?
怎么现在给她送花了。
梁音歪头看他,谢如洲已经又朝她走进了一步,他单手撑住车顶边沿,劲瘦的腰身微压,那只戴着黑色钢表的冷硬大手轻描淡写的握住花束,姿态放低的递到了她眼前。
男人低沉嗓音笑着:“谢太太,给个面子啊。”
昨天新婚欠的花,从今往后都会补上。
他的谢太太,配得上这世间任何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。
梁音呆滞的思绪这才慢吞吞回过神,她只觉得脸颊发烫,眼眶也隐隐跟着酸胀。
谢如洲是第一个给她送花的男人。
过去的七年里,她付出的感情没有得到过一束花,连京北夏天路边开的最平常不过的萱草花都不曾递到她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