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硕七年,她的公共课成绩一直保持在95分以上。每次评国奖的时候,专业课和综测成绩经常拉不开太大差距,能拉开差距让她顺利拿奖的,反而是她次次将近满分的政治成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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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来个R大的学生。”饭店的玻璃门被推动,门口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,老板娘瞟了眼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说。
陈寂无奈笑了,老板娘到底还是把她当成了R大的学生。她偏头望过去,注意到推门进来的人有点眼熟。
很像她在市实验的一个学姐,名字叫林絮。
林絮不认识她,可她却认识林絮。
让陈寂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高一上学期她去图书馆的照相室拍学籍照片,在排队时,她听见站在不远处的林絮学姐很认真地问身边的纪九梅学姐:“你说拍学籍照到底要不要笑啊?”
“不要笑吧,拍学籍照这么正式的事,大家不都得严肃点儿。”纪九梅学姐回答说,却在抬眼间看到了什么,表情变了变,耸肩无奈道,“当然,每天都嬉皮笑脸的某人是个例外。”
陈寂和林絮学姐一起顺着九梅学姐的视线望了过去,一眼就望见了一个正坐在相机镜头前笑得灿烂洋溢的少年。
她认得这个少年,他是和林絮学姐同年级的叶风学长。
陈寂把视线晃回去,看到了脸上写满嫌弃的纪九梅学姐,和忽然垂下头,眉眼染上了笑意的林絮学姐。很快轮到林絮学姐拍照,陈寂看到她在摄影师喊出“三二一”时,目光温柔地望向镜头,轻轻地弯起了嘴角。
很小的一件事,却成为她对这个学姐的第一印象,让她记了很久很久。
后来陈寂对林絮更多的印象,大概是她频繁被全校印发的字迹尤为工整秀气的作文。而她对叶风更多的印象,大概是他在演讲时读稿子总爱读错字还会因此把自己逗笑,或者在大课间放广播时违背校领导的要求,偷偷给他们放许嵩的歌听。
一个沉静细腻,一个冒失莽撞,看似像水火一样无法相融,却又偏偏让陈寂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像。
说不清哪里像,可她就是觉得像。
“你们俩认识吗?”老板娘问。
“我见过你。”林絮笑起来,眼睛弯弯的,“你是市实验的学妹,名字叫陈寂,我没记错吧?”
“嗯,学姐好。”陈寂礼貌打招呼道。
她和林絮坐在了同一桌吃饭。
“你在北京上班?”林絮问她。
“嗯,在三院工作,学姐你呢?”陈寂问。
“我在附近读研。”林絮说,“这家新疆菜很好吃,我读本科的时候,学生会部门聚餐总来这家,所以老板娘都已经认识我了。”
“当时我们部长和哲学院学生会的会长是一对,他俩特别喜欢这里,总是约在同一个时间来这儿聚餐。”
在听到“哲学院”这三个字时,陈寂睫毛颤了颤,端起杯子默默喝了口水。
“我本科的时候还选修过一门哲学院的课。”林絮笑着说,“当时对一个男生印象特别深。他也是咱们高中的,你肯定听说过他。”
“他叫林惊野。”
陈寂心跳一漏,喝水的动作停顿了很久。
“嗯……他很有名。”陈寂沉默了许久,脸上挂着笑意,说出了这样一句话。
“有一次临时调课,提前轮到他做课堂展示,他根本没准备。”
“老师说他可以下节课再讲,他说不用,什么都没拿就上了讲台,给大家讲诗。”
陈寂抬起头,抿唇笑了。
“当时我室友说,林惊野颠覆了她对文科男生的认知,下课之后去网上搜他,还把咱们高中当时的热门帖给翻出来了。”
“近五年人气校草排行榜吗?”陈寂笑着随口问。
林絮却忽然顿了顿,许久后才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陈寂怕林絮察觉到自己在谈及林惊野时的不自然,尝试借机转换了话题:“我记得叶风学长一直是校草榜的榜一。”
“高三那年,我们班一个同学想报上海交大,加了叶风学长的q.q和他聊天,还跟他提起过这个榜单。”
“结果他竟然完全不知道。”
陈寂看到林絮垂下了眼睛,浓密的睫毛扑闪着,唇角轻轻弯了弯。
“我同学问他,学长,你知道你一直是咱们高中校草榜的榜一吗?”
“他一脸懵。回过神后兴冲冲地问我同学,这个榜是根据什么排的,考试成绩占多大比重,他是不是里面成绩最好的。”
“我同学后来和我们吐槽说,这是校草排行榜又不是学年大榜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”
林絮没忍住笑了:“他确实一直这样,脑回路和咱们不太一样。”
“学姐,你和叶风学长是朋友吗?”陈寂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