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姿里,鹿鸣枫总会在睡梦中抱着东西,而陈渊不太一样,要是鹿鸣枫不抱上来,他则会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躺着,但人抱上来,他也不会很抗拒就是了。
就在陈渊眼皮轻轻煽动,就要醒来的时候,鹿鸣枫一个翻身,将自己和被子都送到陈渊怀里。
这时,睡姿向来规整的陈渊一把抱住送进怀的人,抱住了这个热源。
不过等陈渊醒来,还是不可避免的鼻音加重了,听着就很严重。
好在,今天的天气很清朗,昨天堆着厚厚的云层,今天不知道飘哪去了,是一个看一眼就知道会出太阳的好天气。
“鸣枫,起床了。”清朗的声音试图叫醒睡梦中的人。
鹿鸣枫还困意浓重,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:“嗯……再睡……一会……”
答应了的话,翻个身也就忘了,等陈渊洗漱好出来看到毫无进展的床铺,不得不叹口气,怎么能相信再睡一会就起来这种鬼话呢。
无奈,陈渊亲自上场,将鹿鸣枫带着坐起来,“快起来,再不起的话,估计又要耽搁几天了。”
鹿鸣枫微微转醒,眼睛微微睁开,大脑想要起来工作,但身体的困意太重,就像往常一样,抱住玩偶,返回梦乡。
只是,这里没有玩偶,只有一个因为拥抱而浑身僵直的男人。
按理说,昨天那样的接触更加亲密,只是陈渊能告诉自己,那是少年心情不好,抱着回房间是因为少年脚崴了。
而现在,这样的清醒时候的抱抱更让陈渊更清醒了几分,怀里的身子环着他的脖子,白净的小脸离陈渊很近,甚至能感觉到鹿鸣枫温热的呼吸从脖颈扫过。
明明怀里是个成人,能感受的地方却都很软,腹部的软肉,软乎乎的脸颊。
“快……快起来了,”中间的停顿,其中的情绪说不清,也道不明。
等到鹿鸣枫被折腾的起床,洗漱完毕,陈渊已经拿了早餐回来了,面色如常,“时间还来得及,吃完走过去应该刚刚好日出。”
“好,”嘴巴咬下一小块三明治,没睡够的鹿鸣枫胃口也就不太好了,看着恹恹的。
天色还是暗的,陈渊扶着鹿鸣枫过去了,东西都是服务员带的,画板、画笔、相机……林林总总的还不少。
灰暗的光线,两人安顿好就无聊的坐着,鹿鸣枫问起刚刚那个服务生,他们起的这么早看日出,还好还有服务员能帮忙,不过这些人真敬业。
陈渊谈笑着说了房费价格,是让鹿鸣枫听了都要瞳孔微缩的价格。
“就……就这块地这个价?”
陈渊在鹿鸣枫震惊的眼神中点点头,“贵也有贵的好。”
“这我知道,”怎么说鹿鸣枫也是小少爷养起来的,只是这里也……有点太不值了。
“怪不得没什么人,不过这老板怎么想到在这山头建酒店啊,就算收费高,能赚回来吗?”大大的疑问挂在鹿鸣枫头顶,真不怪他眼界浅,其实也是大富大贵来着,但……最近这三年长进了很多。
陈渊拿起画笔的手又放下,转而揉了揉鹿鸣枫蓬松的发顶,“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的。”
“一个女画家为了取景跑上来,结果遇到了另一个爬山游玩的,一见钟情,可能是为了纪念,就在这建了酒店,估计没想过靠这个赚钱。”
美好的爱情故事啊,鹿鸣枫眼巴巴的想听后续,相机都只是随手拿着,“那后来呢?”
“谈恋爱,成家立业,生子,要说浪漫的话,可能是时不时会一起来看看。”陈渊思索着几句话就说完了。
没有鹿鸣枫想象中波澜壮阔的爱情,不过也算有好的结局,松口气,“那也不错了,相守一生。”
“是啊,画家不再作画了,游玩的人被拘束在家族企业,也许是过的不开心,他们想移交自己的职务。”
“诶?”
“生了个儿子,让儿子怀着的画家梦想也被束之高阁,接替他们的位置。”
“游子的心被拘束,画笔染上铜臭,就算没被禁止作画,他也已经不会作画了。”
陈渊讲的故事娓娓道来,就像是再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,没有着重哪个部分,却都看出了对话中儿子的惋惜。
叹息的声音从鹿鸣枫口中传出,他大概能猜到这个主人公是谁,也知道,他对此毫无办法。
气氛变得凝重,天边破开了微微天光。
少年拿起陈渊的画笔递给他说:“就算这样,他肯定也还是很喜欢绘画,只要还喜欢,什么时候都能拿回画笔的!”
黎明的曙光铺撒在鹿鸣枫脸颊,照的小少爷像是在发光,眼里满怀对未来的期许。
“但愿吧。”陈渊接过画笔,照着日出调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