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心动了,当然不是米沙。
是马特。他的外形条件并不算出众,身高在男模里没优势,模特生涯一直不愠不火,能当开场模特是个不小的诱惑。
但米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——在乳·头上打孔未免太娘、太像同性恋了,完全背离他从小受到的保守思想教育。事实上,马特告诉过大家他的父母将要亲临现场,观看儿子的演出。
“他们花了4年时间,才能够接受我进入时尚圈发展的事实。”马特当时是这么对大家说的,“事实上,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没在电视上看过我的秀。今天我必须向他们证明自己没有做错选择。”
设计师也看到了马特:“你要试一下吗?”
原本正处两难的马特条件反射地摇头:“抱歉,我不会打乳钉的。”
“好吧,真是遗憾。”设计师又想了一会,最后指定一个外形比较合适的男模来试装。当他转身时,马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懊悔。
米沙没空关心马特的困境,他有自己的烦恼。今晚的每一套服装都袒胸露腹,而为了贴合主题,设计师要求模特们必须做全身脱毛。
——比基尼除毛!
他们要把蜜蜡涂遍你的全身,再用蜡纸狠狠地撕下来!
等在脱毛室外,听着里面传出的惨叫声,米沙感到冷汗正不停地从背后渗出。
——没有谁可以碰斯拉夫人的毛发,没有谁!
然而当米沙走进那间酷刑小屋,看到里面等着的人时,一切豪言壮语都被抛诸脑后,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,身体已经扑过去了。
“埃托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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埃托尔紧张地拽了拽身上的脱毛师工作服,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很傻?衣服上好像有股汗味……更重要的是,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,埃托尔不知道米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,他们分开了两个礼拜,可能发生的变数太多了。
但是当米沙出现在小隔间里时,脸上露出的惊喜让一切担忧都烟消云散了。
埃托尔张开双臂,迎接米沙的拥抱,但等来的是更加热烈的东西。
就像击锤撞上火帽,一切压抑的激情瞬间被点燃,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带着火花。
他的吻技还停留在上一次,埃托尔心想,至少他知道了在这段时间里米沙没有跟其他人接过吻。
这个认知一开始让他非常安心,但很快就带来新的问题,因为米沙就像头遭开荤的老处男那样莽撞,一点换气的时间都不给,想要用他那准花游运动员的肺活量憋死埃托尔。
“好了,可以了……先停一下……”
肺都快被抽干时,米沙才放开他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向原来的工作人员买了这件衣服以及隔间半个小时的使用权。”埃托尔喘着气,断断续续地说,“很抱歉先斩后奏,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对话不被节目组拍下来。”
“为什么道歉?我很高兴不用让其他人碰我的腿毛。”米沙黏糊糊地抱着埃托尔,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那样。
由于把下半张脸埋在衣服里,他的鼻音听上去也有点像儿童,埃托尔不由得笑了:“你不觉得这样很娘吗?”
“有什么关系?”米沙含糊地说,“反正我是个同性恋了。”
埃托尔的心猛地跳动起来。
米沙说过,要埃托尔等自己的答案。现在他很想问米沙这句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,但又不敢,从小生活的环境没有给他那种自信,他害怕得到另外的答案。埃托尔还没看到米沙出镜的集数,万一他在节目中遇到了其他人呢?
“我听说干模特的有很多同性恋。”最后,埃托尔假装镇定地说。
“什么?哦,是的。节目里有个家伙就是同性恋,但他却伪装伪装成同性恋的直男。听起来很绕口对吧?就是说,马特,这家伙出声在一个极端保守的地区,所以他不敢公开承认同性恋,但要在时尚行业站稳脚跟他又必须立稳同性恋人设,于是他告诉女生自己是同性恋,又私下告诉男生自己只是为了撩妹才那么说的……”
“听上去太麻烦了。”
“是啊,我都快忘记恐同人怎样看待同性恋了。”米沙感叹道,“所以我特别庆幸。”
“庆幸你遇见我?”埃托尔问。
“不,庆幸你遇见我。”米沙说,“一个还没有混蛋到家的深柜,在尚未对你造成更大伤害时就得到了改造。当然,我也很庆幸遇见你啦,不然的话,我可能直到现在都没法摆脱鬼魂的骚扰。”
埃托尔声音颤抖地说:“你讲清楚些。”
“在过去的两个礼拜里,我的身边围绕着怀抱梦想、脸蛋跟身材出众的男男女女,我们有过无数次发展浪漫关系的机会。但我一点想法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