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运拦下他,看着长兄波澜不惊的神色:“长兄,玛瑙我带来了,今日你送个心意,我们今后便不再拉你下水。”
公子非要叫他们的长兄送出这份礼物,他们就算再不愿意看着长兄的臭脸也要将对方拦下。
他语气间隐含逼迫:“长兄,不送的话,今日弟弟就跟你耗上了。”
他给了谢全一个眼神,两人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。
几人间气氛紧张,在少人的堂内格外明显,钱留注意到这边情况,找来孙川和原真稳住场面。
“三位客官,您要是出了矛盾,可要去院内解决。”
打乱了堂内,他们也不好收拾:“碎了东西可是要照价赔偿的。”
谢运等不到长兄的点头,耳旁还有一个声音劝他和气生财,平日跟着公子学得仗势欺人这时候算是能用上了,他余怒未平,语气苛刻:“我们兄弟间有你插话的份,把嘴闭上站一边去。”
对付不了长兄,连一个打杂的他还说不得了。
孙川寸步未离:“望客官守礼节,出去打。”
谢运杀鸡儆猴,拽着孙川的衣襟:“凭你也能这般对我说话。”
奈何孙川身子是瘦,下盘的力气是大,谢运拽了一下并未拽动,差点让自己下不了台面。
他呸了一句:“行。”
将军不会管教他的下人,今日就由他帮忙,他们不得好好谢过自己。
这般不听使唤,不要也罢!
“掌柜,闹事了!有人在堂前要打起来了!”
钱留观那公子衣着皆为上乘,孙川只能应付上几句,真闹起来他收不了场。
陆茶放下针线,伸展酸疼的胳膊:“所为何事。”
“一家子三兄弟,聊事情没聊开,一个闹着走,两个不放人,架势跟纨绔子弟欺负人一样。”
刻不容缓,陆茶理好侧躺皱乱的衣服,匆忙朝堂内走去。
堂内声音不断传出,陆茶听上几句,两只手捂上自己耳朵走进去。
胡搅蛮缠,污秽之言,教坏他家宝宝了。
“掌柜来了,都让让啊!”这些人动起手来没有分寸,万万不可碰了掌柜。
听见掌柜来了,谢运嘴角邪笑:“那就让掌柜好好瞧瞧,你家这小人无缘无故拦着我,我帮您教上两句规矩。”
陆茶在前,谢运话不敢说的太过,完全将自己先开始动手的真相掩盖过去,三言两语指着孙川不听话,做出越俎代庖的事情,实则贬低他这茶馆连个下人身份都水涨船高,现在都能随随便便把他这吃茶的客官不放入眼底。
若不是陆茶走来前正好听见他说的那句话,听这般颠倒黑白,还真是有些道理。
陆茶打量他一番,吊儿郎当、衣带绑的松松散散,平日怕是混迹青楼,是个浪荡子。
怪不得嫁祸于人的手段玩得炉火纯青。
“公子,我店里的人什么样,我最清楚,我只相信我所听见的。”
谢运还拉着孙川不放手,陆茶眼神望着他的手,道:“和我看见的。”
谢运暗道果真是农家哥儿,如此不识相。
他连忙求救长兄:“掌柜,我们今日来就是给你送东西的,长兄,你还不拿过去!”
谢运直接将谢季逼上风口浪尖,一句话钉死。
谢季骑虎难下,望着桌上那串珠宝,格外漂亮。玛瑙珠串虽美,但赠予目的不纯,再好的物件都要被污名估价,失了原始的美。
谢季一身傲气风骨,不愿在这时折弯了腰:“掌柜,我弟弟只是想借将军东风,与那他伺候的公子扶摇直上,外界传言将军爱憎分明,应当不喜欢这种玩意,我不送,我给他毁了。”
谢运以为自己将主权握在手上,就能压下他的反骨。
但谢季多年忍让,他的二位弟弟仗着主母的宠爱,简直愈发无法无天,是他作为长兄的失职。
谢季抢来珠串,用手狠狠一拉,断了线的玛瑙滚落一地,而他动了火气,对着谢运说道:“我是你的长兄,哪怕我娘是个婢女,我也是谢家大公子,你这般对得起爹吗!”
贿赂将军,逼他就范,在外面闹得人尽皆知,他这弟弟是想把谢家的名声放在地上叫人踩,如今,还想又这招对付一个小哥儿,简直不是人。
陆茶见出来个明事理的人,那这事情便好处理了许多。
只要叫这人给孙川道个歉,就算过去了。
“家事处理完了,我家门护受到的不公,这位公子是不是应该说上两句。”
谢运浑身血液吓的都快停了,抓着地上不断跳动乱跑的玛瑙:“蠢货!你,谢季,你疯了吗!”
陆茶的声音瞬时掩了过去,但谢运听了个明白,他看着孙川浅笑了一下,顿时怒火窜了上来:“狗东西!他就是个下人,我凭什么给他道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