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场所有观众都未察觉到任何不妥。那雕塑又在几分钟后完整地出现在大家面前。”
陈墨：“这是魔法吧。”
百生晓：“仙术。”
封晚笑了声，“观众，场地，手法，角度，表演，这些东西缺一不可……没有这样的效果，我变这个魔术干什么？”
陈墨放下图纸。悉听尊便：“那你说，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封晚拖拖下巴：“我现在还没想好具体的方案，只有几个隐约的想法。首先，得营造逼真的效果。”
“我们要实实在在地把一座山搬起来。”
陈墨：“？”
陈墨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*
六个时辰后，封晚一行人，灰头土脸地走出来，从大理寺。
为何是大理寺而不是官府——
封晚捂脸。
在晋朝，官府只负责处理小打小闹，民众纠纷。真正的刑事案件，还是由大理寺处理。
没错，他们犯了死罪。
——他们炸了山。
这一切的缘由，还要从六个时辰前讲起。
那时，封晚兴冲冲带着陈墨去实践。
她将地点选在成清峰。
成清峰是京城旁边的一座山。
大晋版图，犬牙差互，山岭纵横，京城周边，山峰环绕，绿树成荫。
封晚选择的这座山峰，东西南方，皆有一处不浅的沟壑。
观众若是想要靠近些看，只能坐在北方的小山坡上观看。
封晚站在北方的小山坡上，问陈墨：“你有没有什么东西，能够让这个山底部震动移动的。”
如果不能移动也没关系，到时候她也可以让他们坐在特制看台上，来营造相似的感觉，只不过终究是少了几分味道。
在考察过当地的地貌特征后，陈墨开始计划。
“这山脉底部以沉积岩为主，有少量变质岩，我们可以直接从底部下手，在这下面直接建立一个隐形的托盘。”
封晚：“那首先应该？”
陈墨言简意赅，简单粗暴：“炸山。”
把底部镂空，挖一条隧道出来，直接将托盘放进去。
只可惜，他们的山炸到一半，伴随着一阵飞沙走石的巨响，专门负责掌管山林的“林衡”从天而降，一人一个手铐，直接逮捕。
然后是大理寺，然后是半条腿进了牢狱。
大理寺门口。
百生晓此时恨铁不成钢，正在气头：“你们究竟知不知道，在休牧区禁伐区，私自破坏树林，抓捕动物，在晋律里面，那是要砍头的大罪！”
还要让他亲自动手，辛辛苦苦来捞人，这群人，真没一个是省心的！
法盲·陈墨羞愧低下头，不发一言，当哑巴。
法外狂徒·封晚往外看去，假装欣赏风景。
百生晓叹了口气：“我知道你要移山，可这移山势必就要破坏法律·····除非你去求皇帝，皇帝也不太可能答应你这无理取闹的要求。”
一时间，气氛沉沉。
封晚抬头，眉头轻皱：“你要我放弃？”
百生晓：“对，别倔了。对外就说你还年轻，还不懂规矩，这件事就此掀过。”
“你都已经是戏法大会的冠军了，还这么执着别人的看法作甚·····”
“不。”
封晚站起来，一字一句道，眼神坚定：“这不是虚名，我这话既然已经说了出去，那又怎么能够轻易收回。”
“我虽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圣人，但‘言必信，行必果’的道理还是懂的。若这一次收回，那京城从今往后，也没人敢信我的话了。”
百生晓被这壮志豪情弄得无语凝噎：“那你想做甚？踩在大晋的法律之上，起兵造反？”
封晚摇头：“我自己造一座山。”
百生晓以为自己幻听了，“啥？”
封晚一脸认真，看上去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。
“我自己造一座山，我自己来炸。”
事实证明，封晚是玩真的。
百生晓梦游似地走进官府，又走出，手上多了一叠厚厚的纸张与官印。
临走之时，那掌管山林的林衡还特意同他说：“哎呀，小伙子，大晋现在就是缺你们这些无私奉献的人！祝你们到时候植树顺利，百无一失，我会带人来看望你们的。”
百生晓僵着一张脸，机械式地点头。
他不明白，封晚为什么突然让他来办手续——捐山捐树的手续。
大晋鼓励私人植树，特别是在河西这种黄沙遍地之所。毕竟，每到西北风盛行的季节，河西的黄沙，就会越过长城，或多或少地影响京城边缘。
林衡一脸欣慰，对文书上的捐山没有任何异议：“不过你们还是要注意，那毕竟是长城以北，有许多流寇与反贼流窜。你们若是去造林，记得多带些镖师，注意好自己的安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