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谁也没有说出协议的内容,更别提黑字落于白纸了。
旁边,织田作之助好奇地问:“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?”
问得好!
他问出了我心中迫切想知道的谜题。
太宰治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,他唇动了动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江户川乱步也跟着挑眉,露出了一副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。
太宰治思索着说:“乱步先生,这不是交易——不过,我确实知道很多情报,包括未来武装侦探社灭亡的危机事件。你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吧。所以,如果想从我口中知道点什么的话,说话之前,最好还是要更慎重哦。”
武装侦探社灭亡的危机?
我试着想了想。
但这句话太过空泛,很难想出一个具体的画面。
江户川乱步微微愣神。
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,好像在这一瞬间,又连带着想起了很多关键的情报,思维掀起风暴,以至于切断了对身体的控制。
织田作之助明显很不高兴:“港口Mafia的首领,不是交易,所以,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威胁吗?”
“……”
太宰治抬眼看向织田作之助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的眼瞳里好似起了一片沉沉的大雾,唇嗡动,似乎是想说什么。但片刻后,太宰治似乎将所有想说的话尽数吞咽过去,他眯着眼睛,略带一点疲倦地笑了:“不必紧张,我才是被拘禁的囚犯啊,不会做挑衅你们的事情。我只是……”
他喉头好像被哽住了一瞬。
随后,太宰治低下头,小声辩解说:“不是威胁,真不是威胁,我比谁都更希望武装侦探社能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。”
织田作之助似乎不太认可这番话。
他拧着眉头。
似乎对太宰治的表现感到困扰。
太宰治继续小声地解释:“不是反讽,也不是阴阳……”
这会儿,江户川乱步似乎终于整理好脑袋里的风暴了,他斜了一眼太宰治,竟有些无语:“没关系,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,乱步大人都会将他们找出来再全部击败的!”
太宰治松了一口气。
“而且,”江户川乱步抬着下巴,超级傲慢地宣称,“我才不会和抢我零食的家伙达成什么协议呢,一看就超级不靠谱。”
他好记仇。
之前的厨房战争,江户川乱步不是大获全胜了吗?
就在我还在吐槽时,江户川乱步忽然转过头,他的目光就像激光般扫射过来。我被他扫到正着,正感到心虚时,就听见江户川乱步超大声地宣称:“你也不要和他玩!”
“什么?”
手被江户川乱步抓紧。
我愣了一下。
“他坏透了。”
“这种事,就算你不说,我也知道啊。”
哼。
我也是记仇的。
他在医务室里故意恐吓我的仇,我好像还没找太宰治算呢!
太宰治看向我,先前面对织田作之助时沉重的阴霾微微散去一点,好像云彩遮蔽中泄出一条缝,暖意蔓延过来。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狡黠——看起来是讨好,实则是孔雀开屏般炫耀相貌的矜持笑容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妈妈!
这里有个男人不讲男德!
他好不要脸,他竟然勾引我!
我一晃神,就听见江户川乱步在我耳边大声嚷嚷:“……而你一看就是个超级大笨蛋!”
聋了!
聋了聋了我真的要聋了!
我倒抽一口冷气,推开江户川乱步,捂住耳朵,一时之间,耳朵里全部都是空气的嗡鸣声,就连自己的回答都听不太真切:“江、江户川先生,你凭什么说我笨啊,我没有得罪你吧?!”
“因为你本来就是大笨蛋嘛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就有!”
“才没有!”
我和江户川乱步对着呛了两句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又被他熟练地拖进了小学生斗嘴的节奏里——他这是打算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吗?
我立刻改口:“你得拿出证据!”
江户川乱步十分震惊:“你在找我要证据?”
……这有什么问题?
就算你是侦探,也得讲证据吧?
旁边的与谢野晶子发出了一声“吭哧”的笑声,她捂着脸,继续在寿喜锅里捞白菜,假装完全没有偷听对话。
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地回答说:“你都见过超推理了,现在竟然还对乱步大人的推理能力半信半疑,这不是笨蛋,是什么?”
什么?
这都什么什么跟什么?
我努力回忆,总算在记忆的角落里,找到贝雷帽青年大喊“超推理”的模样,等等,那玩意儿除了用来找我的隐藏口袋,还能有什么别的用处吗?
江户川乱步明显生气了:“超推理无所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