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水中、从镜中。
更多的,是在梦中。
初次梦到她,是在一个沙滩旁边。
大概是这个世界狗卷棘的视角,[他]站在窗边,目光对着外面。外面是一片白色的沙滩和翠绿的棕榈树,阳光像火焰一样笼罩大地,也将她笼罩在其中。
她在大笑,和……和健康的、明媚的真希一起。
而[他]正在专注地盯着她。
爱意藏在他的血管,被血液裹挟着流淌全身,柔软又温暖,就像五条老师最喜欢吃的草莓味舒芙蕾,很香,还非常甜。
不,[他]品尝到她的味道,并不是因为视线。
而是某次睁眼,看到她依偎在自己怀里。
她背对着[他],睡得深沉乖巧。
弓起的背脊纤细又脆弱。
[狗卷棘]无法克制地碰触她。
而她并不生气。
只是哼哼唧唧,迷迷蒙蒙地睁开眼。
而当那双象征着包容的绿意眼眸落到[他]身上时,[狗卷棘]已经彻底呼吸不过来。
[他]沉迷于此。
[他]的全部感官,都在那次灼热中融化。
而那种感觉真实到完美。
[他]被吓醒了。
梦境不可能那么真实。
可是,[他]又能找谁帮忙呢?
昔日的同窗里,乙骨和熊猫很忙,真希也已经脱离咒术界很久;五条悟就更不用想,现在一年到头根本见不到人;至于后辈,也只剩下一个伏黑惠……
没有人能帮[他]。
而且[他]也不确定,自己需不需要被帮。
那种虚假又真实的温度,那种甜美又温柔的气息,[他]的耳边回荡着柔软的声音,[他]的手下起伏着温暖的肌肤,[他]的嘴唇牵拉出甜美的透明丝线。
愉悦感让[他]不舍得被拯救。
于是[他]想,管她呢。
反正终归一死。
如果就这样死掉,好像也不错。
[他]的确也是这么想的。
直到[他]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。
这个,梦中的世界。
一切都那么美好。
就像[他]在梦中看到的那样。
真希成了她想要当的一级术师,甚至单独出任务;世界也没有被咒灵撕得破破烂烂,每个人脸上的情绪都是平淡且幸福的——不是没有咒灵,但怎么说呢。
这里很好。
……真的很好。
好到[他]想留下来。
*
“在找到能回去的方法之前,你先住在这里。”
带着[狗卷棘]蹭悠仁的卡吃过晚餐后,花田千夏将[狗卷棘]带到了……狗卷棘的宿舍。
这听起来有点绕。
毕竟两个都是狗卷棘。
“虽然棘很少在这里睡,但是偶尔我们来这教那群小崽子上课时,会住在这里。所以床单、枕套那些都是干净的,可以放心睡。”
花田千夏走进去,一边说一边开灯。
然后她才发现,对方没跟进来。
她转过头,看到[他]站在门口,一双紫眸注视着他。走廊上的灯光打在男人头顶,将一身深沉的孤寂感沉沉打落,明明站在光里,却宛若深处黑暗。
像是清楚自己正在被遗弃的小狗。
他就这么看着她,安静地不吵不闹。
花田千夏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,心脏酸酸的,就好像被人抓着左右摇晃。
但是[他]不是狗卷棘。
至少,不是,她的狗卷棘。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花田千夏转身面对[他],张开双手。
“要抱一下吗?”她听到自己问。
[狗卷棘]愣住了。
[他]看着张开双手的她,不敢置信地瞪眼,呼吸也几乎在顷刻间加重。
花田千夏见他不动,脸有点热。
天呐,她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尴尬了!
对方应该不知道她,那她这样子问是不是有点——不、不对。
当花田千夏意识到什么的时候,她微微放下的手,已经被攒进一个高热的掌心中。
[他]抓着她的手,看着她。
花田千夏愣愣地与[他]对视。
许是她没有抗拒的态度让[狗卷棘]松了口气,[他]垂眼,开始一边用粗糙的指腹抚摸她的手,一边用眼睛盯着双方交握的手。
好像是在好奇触觉。
……更像一只小狗了。
花田千夏放松下去,任由对方将她的手当成稀奇的玩具,来来回回地看,翻来覆去地摸。只是[他]的手温也太高了点,甚至有越来越高的趋势。
弄得她的手也变得黏糊糊的。
花田千夏忍耐着这种湿漉漉的感觉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不是小女孩,这种黏腻感总会让忍不住开小差,联想到一些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、这个场合的一些亲密事。
特别是她很清楚。
眼前的不该是让她产生联想的人。
这让花田千夏生出了一种倒胃的负罪感。
甚至夹杂隐秘的兴奋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