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哈!”
比起花田千夏直接摆到明面上来的一言难尽,沢田纲吉则发出明显愉悦的轻快笑声。
只是这一笑,明显牵扯到他腹部的伤口,痛得他忽然倒抽一口气,手撑住车门,整个背脊都弓起来。
花田千夏立刻叫道:“沢田前辈!”
“没事没事,只是很难得再次见到云雀学长这个样子,感觉有点新鲜~”
花田千夏又看向重新闭眼的云雀恭弥。
“沢田前辈,我觉得云雀前辈现在的情绪,秋后算账的可能性非常高。”
“哦?那我就低调点吧~”
花田千夏被带起唇角。
但当如水滴的笑意带着丝丝欣喜落入心湖时,她突然愣住。
已经半露的笑意凝固在脸上,花田千夏看着笑眯眯的沢田纲吉,使劲揉了把脸:“沢田前辈。”
她没想到有朝一日。
自己会被别人这样子逗笑。
好奇妙的感觉。
“果然女孩子还是要多笑一笑。毕竟如果你再哭丧着脸,后面那位咒言师先生,就要忍不住来找我们了。”
花田千夏下意识回头。
正对上狗卷棘望着这边的视线。
亚麻发色少年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,管家先生正在旁边帮他处理额头后面的伤口。而花田千夏有理由相信,如果不是他被管家先生强硬地按住,按照对方现在的情绪,肯定是要走过来的。
花田千夏盯着他看了会儿。
忽然转回来,看向沢田纲吉,说:“前辈不单只对我很了解。”
褐发少年没有否认:“是。”
花田千夏问:“我能知道原因吗?”
“唔……”
“据我所知,彭格列与咒术界有瓜葛的概率,只有百分之十。”
沢田纲吉扬眉,好笑地看着她:“你就不能让我先想个理由?”
“可以是可以,但在我面前撒谎没有意义,就像你明明想让我知道什么,却不方便说太多一样。”
沢田纲吉张着嘴,没声儿了。
云雀恭弥则依旧岿然不动。
花田千夏看着他,不自主地挺起胸膛,放在身侧的手却捏住裙角。
“我说得对吗?沢田前辈。”
*
花田千夏从见到沢田纲吉的第一面,就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直观情绪里,有什么东西被隐藏了起来。
她起初并不知道是什么。
但随着两人交流变多,那份被淹没在湖底的东西也渐渐浮出水面。虽然只有冰山一角,但也足够花田千夏迅速咬住。
褐发少年并没有被揭穿的尴尬。
他只是望着她,眼底坠着浅浅的笑意。
而他的情绪也已经告诉花田千夏。
她说对了。
可是再多的,花田千夏开不了口。
说得更直白点,她不知道要怎么问,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,对方明显不会告诉她更多,而她不知道如果自己这次问错了,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。
结果,是沢田纲吉先开的口。
“彭格列与咒术界没有任何往来,不,应该说,现在没有。”
花田千夏立刻开口:“意思是以后有。”
她语气太过笃定,也太过自然,以致于准备说话的沢田纲吉又失声了。
他张着嘴,与听到少女说出这句话后就睁眼的云雀恭弥一起,看着她。
就见黑发少女沉吟片刻,道:
“你对我很熟悉,已经不是仅仅了解的程度。既然已经排除彭格列与咒术界有往来的可能,也就是说你不该开口就知道棘是咒言师,至少现在的你不应该知道。而我猜,你今天晚上打出去求救的那通电话,其实并不知道打给谁。”
沢田纲吉低叹般赞赏:“对。”
“那你现在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,所以拜托了家族成员去查。”
花田千夏微顿:“不用查,我告诉你。”她说,“那通电话的主人是夜蛾正道,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,也是他在接起电话后直接打给我,让我过来救你的。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?”
“也没说什么。”沢田纲吉回答,语气乖得不像个黑手党教父,“就只是说,我和我的同伴可能被诅咒围剿了……”
他看着花田千夏,慢慢道:“而千夏说,只要打这个电话,就会有人来救我们。”
千夏说。
黑发少女深吸口气:“所以,果然是我和你们有联系。”
沢田纲吉看着她,唔了一声。
花田千夏奇怪地感受对方情绪中的怔然,而这份情绪中,硬要形容,甚至能够够上恍然大悟的范畴。
就像……就像是某个谜底终于被解开,或者说,某个以前想不通的事情,忽然在这一刻被点醒。
可是不应该吧?
这里有什么值得他疑惑的地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