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其他人,花田千夏还可以在听到这个理由的第一时间, 立刻暴怒掀翻;但如果说的是真希——
第一, 她掀不翻她;第二,她相信。
禅院那个地方, 不给真希看电视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!当然,以她对真希的了解, 比起电影,对方应该也是对训练更有兴趣。
……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看恐怖电影!
同样是电影, 纯爱小清新就不行吗!
花田千夏噘着嘴, 看狗卷棘和管家蹲在巨大的荧幕前选碟片, 可怜兮兮的:“真的不可以看别的吗?”
“不可以。”
“真的真的不可以吗?”
“你都看过那么多咒灵,还怕这个?”
真希的表情,看起来很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。
花田千夏理直气壮:“主要不是我怕的问题,我们看也就算了对吧,万一吓到人家顺平怎么办!”
某个名字一从嘴里出来,花田千夏心头一跳。
下意识就去看狗卷棘。
在看到对方依旧在和管家一起研究碟片、似乎没注意到她说什么之后,她小小地松了口气。
接着,她听到熊猫来了句:
“哦,这电影就是顺平选的。”
“?”
吉野顺平盘着腿坐在熊猫旁边,闻言,露出腼腆的笑容。
花田千夏决定端起自己前辈的架子。
只不过到底没忍住,闭眼,扶额。
这时,真希忽然问:“真那么怕?”
花田千夏睁开眼,发现其他人也在看自己,就连在调试影片的狗卷棘和管家也同步回过了头。
她抿了抿唇,诚实道:“只能说如果非要选,我不会选择这种电影去看?”
真希点头,看向狗卷棘,一锤定音:“那就是不怕,放。”
花田千夏撇撇嘴。
她的确不怕,只是有点抗拒。
毕竟一个鬼屋任务都能把小惠折磨得要命的人,怎么可能会看恐怖片?
只是因为有记忆之后就能看到咒灵,现实生活就过得和恐怖片一样,她当然不会再选择看恐怖片。
不过她大概率也是直觉避险。
这么想着,花田千夏倾身,从面前茶几上的大堆零食中找出款水果味的糖,拆开包装。
她低头,盯着糖罐里不同颜色的糖。
本来之前精神就不稳定,还去看那种以一惊一乍、会让自己产生强烈波动的电影,花田千夏晃了晃糖罐,将更多颜色的糖暴露在眼前。
她才不给自己找事儿呢……嗯,绿色的应该是哈密瓜味?红色和橙色大概率是草莓和橘子,紫色是葡萄,蓝色的,是蓝莓吧?
那黄色的应该就是——
花田千夏舌头一抿口中的糖。
停住了。
下颚瞬间酸胀,口水从口腔的各个方向汹涌而出,她鼻孔微张,喉间不断吞咽,面不改色,找出另一颗黄色的糖。
花田千夏用手背碰碰真希,将糖递过去。
后者毫无戒备丢进嘴里。
两秒后,深绿发少女停住,看过来。
花田千夏也看着她,抿起颤抖的双唇。
两人对视片刻,真希默不作声收回视线,花田千夏继续找糖,将找出来的几棵柠檬糖一人一颗,分给其他人。
其他人一丢进口:“……”
“鲑鱼?”
其他人看过去,亚麻发色少年站在他们面前,手里拿着遥控器,一脸疑惑。花田千夏满是口水的叫了声“棘”,然后抬手,将一颗柠檬糖递过去。
狗卷棘捧着那颗糖。
没丢成功。
因为抢在他把糖丢出去之前,突然冲出的熊猫和真希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,捧着他的掌心盖回脸上。
短短三秒。
真的只用短短三秒。
花田千夏看到狗卷棘脸都绿了。
*
结果最后,各人一颗其他水果口味的糖。
极致酸涩后带来的甜蜜感,就如同久旱逢甘露、他乡遇故知,迷得所有人都找不着道。
“所以为什么会有这么酸的柠檬糖!?”
熊猫咋吧着草莓糖,还沉浸在上一颗糖带来的威力中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花田千夏抿着橘子糖,眼睛盯着大屏幕,天灵盖都还在为那回荡在舌尖的酸涩感而发震:“而且竟然真的有糖能够从头酸到尾,怎么做到的。”
“我更想知道,你是怎么忍到最后。”熊猫说到这个,又是整个咒骸打了个抖,“为了拖所有人下水,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“哎,没办法。”花田千夏咧嘴一笑,“谁让我这么有同学爱呢。”
说完的下一秒,她猛地往后一撤。
被真希撑住:“干嘛?”
花田千夏这才看清,狗卷棘用什么戳她嘴。
是山楂条。
可恶!她刚不是看到他在低头翻糖罐吗!
昏暗之下,少年在仅有电影光线的环境中咧嘴直乐。花田千夏看得气不打一处来,脚一抬就想踹人,却被真希摁着肩膀往前倾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