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得他笑了一声,我又道:“我想,你想要的是那种初恋的感觉,但我不是小孩子了。希望你在觉得我单纯的像少女的同时,也想想我的年纪,和我们之间的关系。我的事还有许多是你不了解的。”
至少,他不知道,我谋杀了我的前夫。
挂断了侯少鸿的电话,我又睡了没多久,就又被电话叫醒了,这次的号码是……我虽然没有存在电话簿里,却也知道,是权御。
不接当然是最好的,但想想他的心脏,我还是接了起来:“怎么了,权御?”
我对他的称呼变了,以权御的细心显然能够听出来。
也许是因为这样,他沉默了一下,说:“我打扰到你了么?”
我说:“没有,有什么事么?”
“你病了?”他不答只问。
“只是一点小感冒。”我再一次问,“有事么?”
权御再度陷入沉默,这次更久,才说:“海伦已经告诉了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谢谢你。”他说,“花了多少钱?”
我说:“你是说她砸坏我前台的事么?没花什么钱,我理解她一直都很冲动。”
“我是说刀子的事。”权御说。
“那也没花钱。”我说,“我跟那边商量了一下,就搞定了。你身体怎么样了?”
“还好。”他说完这两个字,停顿了一小会儿才说,“这颗心总是很想你。”
“……”今天难道是告白日吗?风流的候大少爷也就罢了,怎么连一向不善言辞的权御也开始了?
“抱歉。”他说,“钱我会还你,等我可以重新工作,就会还给你。”
我说:“别说这种话,给你花这些钱都是应该的。何况你妹妹的事我真的没花钱。”
权御又不说话了。
我等了一会儿,感觉有点紧张,便问:“你还好么?”
“我……”权御沉默许久,才出了声,“我没事。”
我听出来了:“你怎么哭了?”
他的声音哽咽的厉害。
他不说话,只有听筒里传出低低的抽泣声。
肯定是因为我的语气太冷酷了。
权御和侯少鸿不一样,他个性深沉内敛,也没有过感情经历;而且他真的爱我,又失去了一切;最重要的是,人在重病时真的很容易多愁善感,这感觉我很明白。
于是我不由得软了语气说:“是不是因为我太凶了?对不起,我只是心情不好,并不是在针对你……其实你给我打电话,我很开心,毕竟这证明你一切都好……”
“不是,”权御终于出了声,“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心痛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真是奇怪,”他的语气有些困惑,“我并没有这么脆弱。”
我没说话,感觉很心疼。
他是没这么脆弱,还是不想这么脆弱?
“对不起。”他又说,“吓到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今天联络你,只是想感谢你这件事。”他声音沙哑地说,“我会管好她,不让她再去打扰你。”
我说:“我过几天就去看你。”
“不必了,”他善解人意地说,“我知道你很勉强。”
“不勉强,”我说,“我想你了,我会回去看你。”
我不应该对权御这么决绝,他太可怜了。如果他的心脏再因为伤心过度出问题,那我后半生必定都会活在悔恨之中。
我说完后,权御陷入了沉默。
许久,他才说:“你未婚夫会介意的。”
肯定是说侯少鸿。
我要是承认,权御势必会非常难过;但我要是否认,又会给权御希望。
当然,这事最好的处理办法其实是回头跟权御在一起,他肯定会接受,然而我的自私作祟,我并不想接受它。
何况,还有一个我不想去正视的念头:
繁华死前说过,权御是杀我爸爸的凶手。
我不想承认这一点,因为我已经无力再去接受一次「我交往的男人杀死了我爸爸」这个恐怖的可能性……但要说一点怀疑也没有,是不可能的。
我的无言使得电话两端全都陷入了经久的沉默。
直到听筒里突然传来了焦急的声音:“阿御!阿御!”刺耳的仪器声响起,伴随着权海伦的尖叫,“医生!医生……”
后面的话我没听到了,因为我的手抖得太厉害,手机落到了地上。
我拿了车出门时,穆安安的车正好开进来。
她打开车窗问:“你去哪儿?”
我说:“我去E国。”
穆安安立刻问:“权御怎么了?”
“我跟他说了几句重话,他突然开始抢救。”我问,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来看你。”穆安安打开副驾驶车门,说,“脸这么红还在发烧吧?上车我送你去机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