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戴上口罩,来到他床边,因为范伯伯拒绝,所以离他还是挺远的。
坐下后,范伯伯笑眯眯地打量着我,问:“吃饭了吗?还是一醒来就来看我了?”
“吃过了。”我们说话的同时,医生在给范伯伯量体温,我便问,“多少度了?范伯伯在发烧吗?”
“三十八点五度。”医生对范伯伯说,“得给您输液了。”
“输吧。”范伯伯笑着说,“我这体格还不如孩子们呢,人家抗一抗就过去了,我还得输液,呵呵……”
我问:“您烧了多久了?”
范伯伯说:“早上回来时就有点不舒服,大概十点多钟烧起来的。”
我忙问:“那您怎么没叫我呢?”
电话还是通的,他可以给我打电话,一方面当然可以救我,但就算不能救我,我也能早点来看看他。
现在他一位耄耋老人,独自生了病,多可怜。
而且,一听到他生病,我的心就突突直跳,害怕得要命。老年人是很脆弱的,可我已经没有爸爸了,真的不能没有他。
“这有什么好叫的呀?”范伯伯满脸轻松,“老头子我还能动,自己打个电话给医生不就是了嘛?”
说到这儿,他又吩咐护士:“快给孩子拿块手帕,这么点事怎么哭了,擦擦眼泪。”
护士给我拿了手帕,我擦了擦眼泪,见医生已经给范伯伯扎好了针,便说:“要是输液也不退烧可怎么办啊?”
医生说:“输液的话应该就可以顺利退烧了,但如果还不退,就要及时到医院去。”
我忙说:“不能现在就去医院吗?”
“咱们都把医生请到家了,还去医院干什么呀?傻孩子。”范伯伯笑着说,“那里反而会交叉感染呀。”
这是常识。
我也知道,但心里还是难过,又不知该说什么,只好用手帕擦了擦眼泪。
沉默片刻,范伯伯的声音x再度传来:“你们都先出去一下,我跟菲菲单独说几句话。”
脚步声陆续响起,我抬起头,见其他人都已出去了。
“菲菲,”范伯伯关切地问,“现在没人了,跟伯伯说,怎么这么伤心?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“我……”
我伤心是因为害怕,害怕是因为担心范伯伯也像我爸爸那样突然离世。但我原本的心情就是十分不好的,这会儿他这样关爱地一问,我顿时感觉眼眶一酸,忍不住又淌下一串泪。
范伯伯更紧张了,立刻说:“别哭呀,是不是因为权御?别怕,这事也不至于毫无办法。”
我听出他话里的含义,问:“权御出了什么事?”
第372章 你以为是什么事
“就是他住院的事呀,”范伯伯神色如常,“我是说他年纪轻轻,怎么就突然晕倒住了院?”
说到这儿,他露出一脸疑惑:“你以为是什么事呀?”
原来如此……
我摇了摇头,说:“我还以为您知道他的病情了。”
“病情?”范伯伯问,“他的病情怎么了?很严重吗?我看他身体一向不错,不像是会生大病的呀。”
昨天,因为繁华强吻了我,范伯伯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。如果他知道今天的事,难以想象他会多生气。
虽然我很想告诉他,很想让他帮我,但他显然病得不轻,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给他增添压力?
要是他一个血压飙升出了大事,我难辞其咎。
基于这种想法,我顺着这个话题说:“权御不肯把他的病情告诉我,我怀疑是十分严重的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倒也正常,”范伯伯说,“你和繁华走得近,那孩子前些日子也调查了我,肯定也知道我和繁华的关系不错,他是不信任你啊。”
这推断合情合理,我问:“他还调查了您?”
“是啊,派人打听了,”范伯伯笑着说,“但我是不怕他调查的,伯伯虽不是好人,但是真心愿意和你爸爸交往,也喜欢你和孩子们。”
我说:“这我当然知道,抱歉,权御这样做不尊重您,不过,我想他也没有恶意。”
看来,权御是真的很不喜欢范伯伯,只不过由于范伯伯是我爸爸的好朋友,权御只表出了那一次。
范伯伯笑了起来:“傻孩子,你不需要为这事抱歉,我不是也在他那里装过摄像头吗?彼此彼此啦。”
对,还有这事。
我忙问:“那您方便再给他装一次吗?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提,”范伯伯笑道,“但很抱歉,孩子,这次不行。上次咱们装了一次,那小子学精了,我昨天就派人装了,没有机会。”
我有些失望,只好说:“那我再想办法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范伯伯笑了起来,说,“这件事伯伯会想办法的,你呀,快把眼泪擦一擦。我不敢让你过来,不然就自己帮你擦擦了,乖,像只小花猫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