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云栖紧紧抓着她的衣服,嘴唇颤抖,只轻轻叫了声“将军”。
紧接着,口中就呛咳出大股鲜血。
陆庆赶紧上前一步,伸手在她伤处点了大穴,冷静道:“将军,我们要赶紧带夫人回去,我才能好好给她医治。”
那边黑衣人已经给秦一捆住手脚,红拂长街的侍卫早就听到动静跑了进来,此时找来了马车。
秦执和叶云栖上了马车,一路朝着将军府疾驰而去。
叶云栖几乎陷入半昏迷,她不过是个现代来的人,哪里被人用刀砍过,还刺穿了身子,伤口溢出的血连自己都害怕。
她只知道抓着秦执的衣襟,浑身发抖,小声喊着疼。
“呃……”
秦执心里像被针扎,鼻尖全是血腥味,他上过那么多次战场,看过无数血流成河的景象,却突然发现,血腥味竟是如此难闻。
叶云栖一双凤眼乌黑,盯着秦执的眼睛,这是第一次,她没在秦执脸上看到那条白纱,秦执的眼睛,原来这么好看啊。
像一对黑曜石,盛满了星星,若是没有瞎,该多好……
她这么想着,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轻轻摸上他的眼睛。
秦执浑身一怔,没有躲开,她的指尖是干涸的鲜血,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。
秦执想,就算被她知道,自己可以看得见,好像也没有关系。
“乖,马上就不疼了,我们回府。”声音温柔低哑,轻声安抚着怀中的人。
像是信了他的话,素白的手软软垂下,支撑不住的人终于陷入昏迷。
秦执握着她落下的手,因为失血过多,冰凉得可怕。
“快!秦一,快点!”
“是,将军!”
马车外响起驱赶行人的声音,快速穿过红拂长街,没一会儿,就在将军府停下。
叶云栖被送回寝卧,放在了床上,陆庆拿着银针和药箱一路跑来。
秦执看着床上的人,冷声道:“守着内院,谁都不许打扰!”
“是!”秦一退出门外,吩咐所有人将内院围住,自己亲自站在门边。
陆庆医术高明,一直隐在秦执身边,秦执的伤痛几乎都是他负责,有他在,也无需再叫他人。
“将军,您按着夫人,我要给她的伤口施针止血,消毒上药。”
外面有人守着,房门紧闭,秦执从木轮椅上起身,坐到了床头,将叶云栖抱在怀中。
他伸手,亲自解开她胸口的衣服,好在衣领本就宽敞,左边的领子拉开就好。
秦执剐了一眼陆庆,陆庆清了清嗓子,看着手上银针,表示自己什么都看不到。
许是感觉到什么,昏迷的人轻微挣扎了一下,眼睛缓缓睁开一点……
瞧见陆庆手上那半尺长的银针,害怕地往后缩了缩,才发现被人抱着。
叶云栖无瑕顾忌抱着自己的人,嘴唇轻微张合着,想说……
这么长一根针,有没有消毒啊……没消毒给别人扎过了怕有传染病……
然而她没有一丝力气,几乎发不出声音,秦执看着她的样子,心道是害怕了,伸出一只手,轻轻盖住了叶云栖的眼睛。
“别害怕,我抱着你。”
恍恍惚惚间,叶云栖觉得有这么不对,还未细想,伤口处就传来剧烈的疼痛。
银针 快速扎入肩头,叶云栖痛呼出声,“啊——呃。”
身体控制不住地挣扎着,秦执手上用了点力,将她抱紧,“乖,不疼了,马上就不疼了。”
说完,覆在她眼上的手,就被瓷白的贝齿咬住了手掌下侧,牙齿深陷,瞬间渗了血。
他却恍若未觉,眼睛只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肩头,手心感受到温热的湿意,叶云栖的眼泪悄声划过,睫毛轻颤了几下,缓缓闭上。
秦执心头紧了紧,冷眼看着陆庆施针,陆庆的动作很快,不过几个起落,银针已经尽数扎在了伤口周围的穴位,出血渐缓。
“血止住了就没什么大问题,这伤口要是再往下一寸,就是我,也难救回来了。”
他抬头,看见秦执被咬到渗血的手,顿了顿,“将军,你的手。”
“无事。”
秦执慢慢将手从昏迷的人口中拿出,将她被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。
“不过伤口还是要缝两针,好的快……”
“嗯,缝吧。”
秦执眼神暗了暗,应了声,等到弄得妥帖,怀里的人又冒了一身虚汗。
陆庆转身去调外敷的药。
伤口狰狞,怕是要留疤了。
秦执小心将她肩上污血擦净,又消了毒,尽管放轻了动作,昏迷中的人还是因为疼痛一直拧着眉。
陆庆将伤药给叶云栖敷上,秦执才松手,将她轻放在床,盖好被子。
简单给秦执处理了手上的伤,陆庆开口道,“今日之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