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这堂课人实在是多,教授抓典型抓不过来,所以最后只让女生写了检讨。
哪有大学生还写检讨的,女生当即又开始跟教授辩驳起来。
直到下课铃声响起,教授按了按心脏,摆了摆手,跟谁都没再计较上课的事情,这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波动。
女生在的班级下一节还有课,需要换教室。
他看见女生动作飞快的把书往包里一塞,跨到过道上立马跑了起来。
“朱南莲你等等我啊!”跟在她后面的另一个女生包都来不及背好,也噔噔噔的跑了。
朱南莲。
朱南莲。
朱南莲。
许鸣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女生的名字,回去后便开始暗戳戳打探女生的消息。
他们第二次见面,不是偶然。
是他的蓄意为之。
那天下着滂沱大雨,朱南莲站在教学楼底下瑟瑟发抖。
这雨来得突然,天气预报并没有提示。训练室隔音效果好,在里面待着很容易让人产生与世隔绝的错觉。
与世隔绝完的朱南莲走出来才发现下雨了。
她没打伞,身边相熟的同学都走了。
现在时间晚,路过的学生寥寥无几。
每当她要开口时,看见对方那容纳一个人都够呛的太阳伞,又默默的闭上了嘴。
“同学。”身后有人叫她。
朱南莲搓着肩膀转身。
“我这把伞挺大的,我搭你回去?”
男生站在她前面,指了指自己手中的伞。
朱南莲瞥了一眼那把黑色的大伞,布料看起来光滑厚实,层层叠叠收拢在一起的伞面挤出不小的厚度。
眼见着雨越下越大,如果这会不走,一会就只能冒雨淋回去了。
朱南莲侧身让了一步道: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男生笑了起来,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。
伞确实不小,可朱南莲和男生走一块,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。
这种不自在在无意间看见男生一边肩膀全湿,伞面几乎完全倾斜在她这边时达到了顶峰。
她往旁边走了走,伞面跟着她的角度移动。
朱南莲全神贯注的在调整伞面,没注意到脚下的水坑。
“啊——”冰凉的水从脚踝处掠过。
男生拉了她一下,道:“小心啊。”
朱南莲抬起头,她发现男生真的很高,她才到他的胸口处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朱南莲说,“要不你把伞移过去一点,你肩膀都湿了。”
男生低下头,眸中全是认真的神色。
“怎么能让女孩子淋雨呢?”
*
奔跑在时光的隧道中,尽头也是一片黑暗。
隔壁有激烈的争吵声,两方似乎是因为房子归属的事情在互相抬杠。
许鸣和屠嫱无声的对视着,耳边的声音嘈杂混乱,他却只能想到那天晚上。
朱南莲失踪的第一晚。
屠嫱是最后赶来的,审讯结束后便直接回了宿舍。
那晚,他明明看了监控。屠嫱早上出门的时间只比朱南莲晚一小时,但两人却没在任何地方碰见。
屠嫱给的解释是说她出去外面晨跑了,所以没撞上朱南莲。
那五个字——我没见过她,像是一根针扎在了许鸣心里,刺得他生疼。
那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屠嫱说的话呢?
“所以南南现在在哪?”许鸣清了下嗓子,声音却仍然嘶哑。
屠嫱做了个甩手的动作道:“我不太记得了,扔她的地方是随机的,地点太多了,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记住。”
许鸣瞳孔一缩,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,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。
他浑身发抖,眼眶通红,指着屠嫱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。
“许先生,请不要激动。我们已经开始着手找朱南莲的遗体了。”
遗体,多么伤人的两个字。
朱南莲还有遗体吗?
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把朱南莲全部找回来。
从小到大,他一直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,父母脾气好,遇上的同学也都很好。除了和朱南莲在一起时,跟父母吵过架,就没有因为其他事情与他们发生过争吵。
他说不出以前班上听到的那种肮脏词汇,也无法对着屠嫱问候她的其他亲属。
但他心里难受至极,又无处发泄。
“我真想打死你啊。”许鸣咬着牙,将所有的恨意都注入到了这句话中。
屠嫱耸耸肩道:“你打死我也没用啊,朱南莲不会再回来了。而我死了,还能下去找她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说了一件许鸣从来不知道的事情。
那是英语场比赛期间。
屠嫱用许鸣的手机给朱南莲打了电话。
她问了一些关于许鸣个人的喜好,比如喜欢吃什么东西,喜欢玩什么游戏,喜欢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洗发液之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