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在这支钢笔的份上,”陆谨言手指蹭过那三个简写字母:“就不追究你昨晚咬我的那一口了。”
咬我的那一口……
谢清许下意识顺着陆谨言肩膀看去。
大亮的天光里,陆谨言靠在床头,线条锋利的肩颈处,赫然两排淡淡齿印。
他昨晚真的……
谢清许垂下眼睫,眼观鼻鼻观心:“抱歉陆先生,当时……”
陆谨言偏头看过来:“当时怎么了?”
当然确实太疼了,所以他才没忍住。
可对上陆谨言那双漆黑的眼睛,这话谢清许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。
安静两秒,他摇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陆谨言却忽然放下手里的钢笔,掐了他下巴,将他脸抬起来,目光掠过他唇瓣。
谢清许被他看的嘴唇发干,不由舔舔唇,声音发紧:“怎么了陆先生?”
“张嘴,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个牙尖嘴利法儿,这么爱咬人。”
谢清许赧然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抿了抿唇,讨饶:“不会再有下次陆先生,真的。”
陆谨言瞧着他那慌张的可怜样,忽然屈指在他鼻尖轻碰一下:“这次就饶了你。”
在床上浪费了一番时间,两人方才下床洗漱。
躺着还好,这么站着,某处的痛意似乎更加明显。
谢清许随意洗了把脸,关了水龙头,换了姿势。
陆谨言看着他从下床开始就一直微微蹙着的眉间,往他身下扫了一眼:“疼?”
谢清许轻甩水珠的手一顿:“没,还好。”
“第一次,很正常,可以抹点药。”
不愿继续这个话题,谢清许拿过毛巾擦了手脸,逃也似的离开了洗手间。
陆谨言后脚出来,收拾好,两人下楼。
全身镜前,陆谨言手里拿着领带绕过脖颈,余光瞥到谢清许往门口走,开口:“过来。”
“怎么了陆先生?”
陆谨言微微抬了下巴:“帮我系领带。”
“我不太会,可能系的不是很好看。”
“没事,试试。”
谢清许硬着头皮动了手。
他是真不会,记忆里唯一有关于此的印象,就是小时候系红领巾。
于是此刻只能按着系红领巾的方式系领带。
陆谨言没看他动作,全程都在盯着那张脸。
谢清许刚开始注意力也在领带上,直至须臾后,察觉到那股如影随形的目光。
空气仿佛染上一层暧昧,这一方狭小的只有他和陆谨言的空间,好似在飞速升温。
他不敢看向陆谨言,不敢开口询问。
只余光透过全身镜瞥到他和陆谨言的身形,亲昵的犹如一对真正的恋人。
这到底,算什么呢?
明明说了不许动心,偏偏又一次一次靠近,撩动他的心。
心里乱成一团,手上的动作开始无端变的慌乱,系了好些回,愣是没系好。
陆谨言终于察觉到他的异常,目光意味不明的扫过他的动作,抬手,按住了他的手。
谢清许手一僵。
陆谨言恍若未察,抓住他的手带着他系领带:“看着学。”
谢清许哪里学的进去,机械的随着陆谨言的动作抬手。
陆谨言盯着谢清许心不在焉,垂着眼睫目光闪躲的模样,眼底溅入几点几不可见的笑意。
就这么喜欢他么?
谢清许不知陆谨言在想什么,察觉手背落下的触感,几乎整条手臂都发了麻。
好不容易捱到系好,几乎是刹那间,谢清许收回了手。
陆谨言只当他害羞,目光淡淡掠过他眉眼,漫不经心的整了整衣领:“走吧。”
谢清许松一口气,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。
坐进车里,陆谨言接了一通电话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。
谢清许盯着窗外,一下一下掐着手指,将情绪按回了冷静状态。
到盛蔚门口,陆谨言电话方才结束。
谢清许重归清醒,规规矩矩的扔出一句“陆先生再见”,下车。
陆谨言却伸出手按在他肩上:“不用下车,我让姜秘书送你,”
说完,又道:“下周五见。”
-
周五,照常是姜明成过来接的。
谢清许手头恰好有些事,忙完晚了些,到兰江水榭也就晚了些。
不过陆谨言还未回来,他拉开冰箱环顾一圈,找出食材来做饭。
尽管给了自己一周冷静期,但效果并没见好到哪里去,站在熟悉的厨房里,想着一会儿要见到的人,不免有些心不在焉。
陆谨言从公司回来刚进门,正边脱外套边往厨房的方向走,就听到那边传来“砰”的一声。
眉间一蹙,停了手上的动作,他加快步伐几步走过去。
中岛台那儿,便瞧见谢清许谢清许茫然站那儿,手上似乎是划了道口子,有血珠渗出来,又坠在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