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茜紧抿着唇不说话。
因为她觉得那正是她想要的 。
曹英见她沉默,整个人反而变得有些轻松,继续道:“你和我说说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?”
莫茜终于侧过脸,说:“妈,我从没想过让他负责,我也不需要他对我负责。”
“啊?”曹英愣着看她:“你是女孩子,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。”
莫茜抿了抿唇,她和覃卓朴这件事,已经尽量不让老母亲知道了,但奈何人多眼杂,一下子,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。
莫茜深感疲倦,说:“妈,我想睡觉了,出去一趟好累。”
曹英继续打探般询问:“是不是和那个人有什么不愉快?”
莫茜有些不耐烦,下逐客令:“妈你出去,我要睡觉。”
曹英嘟囔:“大过年不守夜——”
莫茜:“我困。”
曹英:“也不看烟花了?”
莫茜说:“不看了。
曹英顿了顿,越发笃定自己刚刚的猜测,于是,脸上露出包容的笑:“那也行,早点睡,明早起来拜年,新的一年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”
莫茜应了一声,当即身体一歪,缓缓跌倒床上。
明亮的白炽灯悬挂头顶,猝不及防晃了她一下。
莫茜闭起眼,没头没脑说了句:“灯能关吗?”
曹英刚走到门口,闻声连忙回头轻声喝住她:“那可不行,除夕夜的灯要通宵长明,赶走穷鬼的。”
“行吧。”莫茜想起自己的困境,叹了口气说:“妈,你帮我把门关上。”
曹英嗯了一声,手把一拧一放,门就关上了。
莫茜脱衣服躺下,然后尝试蒙头睡了几分钟,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,被子透光,眼皮像是叛徒,时刻在大脑旁敲锣打鼓提醒说灯好亮好亮……
折磨之中,她隐约记起自己是有眼罩的,于是,又起身去翻衣柜。
衣柜里旧衣服居多,她翻了好一会,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。
莫茜重新躺回床上,眼罩一拉,整个世界安静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起来电歌声,莫茜太阳穴一突一突的,好不容易被酝酿的睡意被一点点地驱散。
她忍不住嘟囔一声伸出手去摸索手机,连名字都没看便凭照记忆动作稀里糊涂地接听了。
“喂。”她说。
“是我。”是覃卓朴的声音。
莫茜彻底清醒,然后将眼罩拿开,确认手机来电人——
是覃卓朴没错。
她想挂又觉得不对劲,于是接着说:“我睡觉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电话那头的覃卓朴沉吟几秒,说:“你平常睡得早,好像也正常。”
莫茜眨了下眼,睡意全无:“那你还打?”
“随便打打的,我以为你不会接,没想到把你给吵醒了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他一贯的轻笑声。
莫茜牙痒痒的,正准备说话时,窗外传来熟悉的嗖嗖声——
是凌晨放烟花了吗?
“既然都吵醒了,”覃卓朴掐着点倒数完,漫不经心地说:“那就祝你新年快乐吧。”
莫茜抬眼望向窗外,绚烂的烟花在天边炸开,光彩夺目,这个迎新的夜晚,不知道有多少个人不眠,就为了等待这一时刻,他们让黑夜变得充满期待、希望和热闹。
覃卓朴将手机紧贴着耳朵,又说:“诶,我的房间里可以看到烟花,你那边可以看到吗?”
在某一瞬间,莫茜确信,她的心跳声混在了烟花炮竹声中,此起彼伏。
外面的烟花声比预想中结束得晚。
覃卓朴没听到回应,半响后低低对着手机道:“不管怎么样,我希望我们可以找个机会聊聊。”
“聊什么?”
“可以聊的事情很多。”
莫茜语焉不详哦了一声,然后说要睡觉,之后便挂了电话。
大年初一早上,莫茜有些困,赖床了许久,曹英进了她房间喊起床。
莫茜头蒙在被子里,眼睛睁不开,并未有所动作。
曹英去拉窗帘,回头继续催促她:“快起来吃饭,待会去个远房亲戚家拜年。”
莫茜勉勉强强应了一声,依旧没动。
曹英又说:“记得穿漂亮点。”
莫茜对后一句话比较敏感,勉强将头露了出来嚷道:“妈,我过年不相亲,你别想着撮合我和哪个青年才俊了。”
“……这次我可不敢。”曹英说:“人家是大画家,都不一定看上你。”
“大画家?”莫茜惊讶:“我们家还有这种亲戚?”
“亲戚肯定是亲戚,祖辈是一个村走出去,大画家也肯定是,最近据说要在楧城办画展了。”
莫茜比较肤浅,她心里想,既然都办画展了,确实是可以称之一声大画家了。
莫茜哦了一声,说:“那大画家叫什么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