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昨天,凯蒂一直跟在后头,拍摄她毫不犹豫开车过去的视频。
这一个善意的行为被拍了下来,又被剪辑后传到网络平台上,经过一夜的发酵,视频达到了惊人的传播效果。
凯蒂见她默不作声,担心问道:“怎么了?是我哪里做错了吗?”
莫茜眼睛眨了眨,坐直身体来。
半响,她摇摇头,平静地说:“其实我就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,还有更多人……”
凯蒂打断她:“我知道,还有那两个警察,还有村民,他们都尽他们所能去救助小孩,他们很好。”
她看着她,语气渐肃穆:“而你,更是做到了我那时候在犹豫的事情。”
……
视频的影响力远在她想象之外,莫茜回到公司,公司让她在视频中出镜,配合救助边远贫困儿童的宣发。
其中不乏有议论的声音,莫茜看了下评论,和以前的事分不开。
这是是非非的偏见,她大抵是逃不掉了。
凯蒂用谷歌翻译查看评论,被气得不清,莫茜倒还好,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逃避,也没有害怕,还能云淡风轻地看待这一切,还算不赖。
忙宣传片的那段时日,她的心里感到些许安宁。
往后回想,总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和。
那是一个依旧是有些潮湿的日子,她和往常一样下班,策划的公益宣传形式很成功,连带着门店的顾客流量肉眼可见地上升。
经理很开心,抛却成见,与她道歉,为此还特意设置了一个庆功宴。
莫茜不好抹经理的脸,只好赴约了。
一通应酬,回到公寓后已是半夜。
她像往常一样开门、在玄关处脱鞋,忙活了一天,只想着早点洗澡休息。
这么想,放下东西后直接到阳台收衣服,从阳台回客厅,又照例拿衣服进卧室,刚走到门口按下卧室开灯,忽然意识到什么后,她慢慢转过头回眸望了一眼茶桌。
乍一看没什么,杯子、电脑、扇子,还有花瓶,以及铺了小小一块桌子的花瓣,都和以往相差不多。
花瓣在一天中可能又稍微褪色了,原先是极为鲜艳的红色,在经过时间的无情摧残后,纵使有水呵护着,还是一片接着一片地枯萎黯淡,直至掉落。
每掉落一片,莫茜习惯性把它们并排在茶桌上阴干。
而现在,那里的花瓣已经不再整齐。
是有人进来了吗?
客厅没人,那“这人”应该就是藏在厕所或者卧室,刚好她也推开了门,卧室大半范围都在她视野内,包括床。
床底没看到有人藏里面的迹象,衣柜是简易的衣柜,也不是藏人的地方,那大概率是在门后或者厕所?
她没空去想那人是怎么进来的,立即丢下衣服,夺步就朝床走去,这些日子,她警惕许多,便将枪放在了床头底下。
可几乎在她松手的瞬间,门后的人也窜了出来,作势就要扑上去抓她。
莫茜矮身侧闪,往后踢一脚,他没躲,双手成爪行,顺势往前抓住了她脚,然后他手上用力一拽,轻而易举便像甩东西将她般摔在地上。
莫茜脑袋碰到地面瓷砖,痛得眼冒金星,只能下意识抱住头。
那人觉得她没力气反抗,松开她脚往前走。
莫茜浑身发颤,借着有点晕眩的视线,她认出了佧支。
覃卓朴给她发过队里的秘密照片,严格来说,这算是她第一次见到佧支。
颧骨凸出的脸,眉毛短又粗,眼睛凶狠。
莫茜身体不可控地发抖,在他蹲下的时刻,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和斗志,挺身往上张嘴咬住了他的脖颈。
脖侧的肉和皮肤都比别处细嫩,而且还有致命的大动脉,她咬死不放。
狮子猎食知道咬脖子,她有样学样,可人类的牙齿在时间的流动中退化,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狮子。
但也不一定呢?
佧支吃痛反应过来,直接去推她下巴,推她的脸,推她整个身体,那种力气几乎让她怀疑下巴要当场脱臼,甚至有可能当场身首异处。
两个人面目狰狞地僵持着,这已经成了力气的比拼。
莫茜感觉自己的牙齿深深陷入人体的皮肤,鲜红的血珠溢出来,痛得佧支开始龇牙咧嘴。
他还能发怒,说明还不够,远远不够……
覃卓朴对她说过,你的力劲是真的小,若不是我让你,你哪能在我身上撒野。
他还说过她牙尖嘴利,她前所未有地希望如此。起码这样就能保护自己。
但不是的,她的牙尖嘴利是她的伪装,那只是一个如鸡蛋壳的保护层,生来看似坚硬,实则还是脆弱不堪,禁不住重击。
嘴巴因长久一个姿势,流下了口水,又因咬合用尽全力,牙齿打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