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茜警告他:“覃卓朴,我在开车——”
覃卓朴置若罔闻:“虚不虚你今晚留下来不就知道了?”
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近乎放肆。
有一瞬间,莫茜承认自己被他蛊惑到,他那略显粗糙的皮肤,呼出的温热气息,还有他的胡茬造就的酥麻痒意,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缩起脖子。
她笑着低呼:“很痒啊。”
覃卓朴看了下她的眉眼,说:“你没回答我。”
莫茜说:“别打扰我,在开车呢。”
她不想回答的时候,岔开话题的功夫了得。
覃卓朴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线,忽然就咬上了她的脖子。
车的灯光可能打扰了藏在路边草丛处的不知名昆虫,叫声显得有些慌张。
莫茜微微吃痛,车的速度几乎变成龟速。
她知道他用上了牙齿,那种又重又轻的力度好像在泄愤。
他啃咬了一会,气息加重。
莫茜感受到身后的反应,云淡风轻开口说:“你都这样了就别逞强了,虚和累没有区别,你别到时候力不从心要吃药。”
她说着说着,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天前他下班后还驱车几十公里来接薛镇东的事,那时的他肉眼可见的满脸疲倦,不管怎么样,她始终觉得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折腾。
覃卓朴被呛,没好气直起身,这女人说起话来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。
“你真是口无遮拦——”
思绪已飘远的莫茜笑了一声,她心生感慨:“话说你和你的战友关系很深吧,这么照顾薛镇东。”
今天的他一听到出事,二话不说就要走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薛镇东是他亲生儿子呢。
身后是意外的沉默,莫茜没想那么多,车来到了主道上,她的注意力被分走了大半。
大概又过了几分钟,覃卓朴开口说:“其实,我和他的关系不算特别好。”
风呼呼而过,莫茜竖起耳朵,问:“谁?”
“战友。”
“薛镇东的父亲?”
“嗯。”
莫茜恍然噢了一声,随之慢慢将前后对话联系上。
“那你为什么啊,这么跑前跑去的?真是圣父成仙了?”莫茜说着说着,忽然想到上次除夕夜他姐说过的话。
——至于你亏欠的那位老人,我们可以送养老院。
——一个人有多少个两年?现在不兴守孝那一套。
身后人没有回应,莫茜顿了顿,脸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他,这个角度自然看不到他,后视镜是开车人用来看后面车辆的,不是用来看乘客的。
她看不到,但高她一头的覃卓朴反而能轻而易举看到她。
他注意到她的分神,提醒她:“专心开车。”
莫茜察觉到他可能不想说,轻轻切了一声道:“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。”
开车无聊,夜里开车也冷,她有意放慢了速度,在缓慢且无聊的时间里,偶尔问他的一嘴,都沉没在黑夜里。
覃卓朴别开视线沉默一会,其实他现在的心境和之前比已经变了很多,人容易陷入自己的心魔,它不会毁灭你,但会折磨人。
他选择来到这里,期待时间和琐碎事件带给他一些力量,而在莫茜眼里,自己像是疲倦的劳累人。
覃卓朴苦笑了一声。
“就当我欠他的吧。”最后他喃喃道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回应她。
莫茜不由自主又竖起了耳朵,覃卓朴注意到她圆润的耳垂跳动了两下。
她浑然不觉地正色道:“我已经不想听了。”
“是么。”覃卓朴抬手揪了揪她被风吹红的耳垂。
“……”莫茜说:“不过,欠就是欠,不欠就是不欠,不兴这么模糊的——”
她正说着,覃卓朴不经意间看到正前方有一束急速移动的物体……
随之,他们几乎同时听到了一种突然加速到极致的声音,那是擦着地面、很尖锐的声音。
覃卓朴下意识喊:“小心——!”
有人迎面向他们飙车而来。
莫茜也注意到了,而且她发现是两辆!
这意味着后面的车不一定会发现他。
她瞬间按喇叭和刹车,覃卓朴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她手上,强硬地让车头向道路上的斜坡拐。
这一翻操作险些让车子原地倒下去,对面车灯越来越晃眼。
“放手!”莫茜紧急中喊道。
她收左脚左手,脸向一边躲开,甚至做好了跳车准备。
对面的摩托车速度不减,最后几乎与她的电动车擦肩而过,留下“呜呜”的怪叫声、以及响亮的口哨。
摩托车扬长而去。
短短几秒时间,有惊无险。
莫茜渐渐直起身,才发现自己侧缩在覃卓朴的胸膛里。
他身体前倾,双手极力稳住车头,这个姿势让他像一个老母鸡一样护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