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欲念远没有装出来那么纤尘不染。
它暗藏着贪婪、罪恶与私欲。
渴望克制,却又像燎原的火,会瞬间将意识吞噬。
数秒后,他的呼吸从她纯白的面颊停住。
睫羽掀开,眼底阴暗的占有欲,在夜色下危险万分,随后,又陷入虚无的黑暗。男人指尖用力,克制住那股疯狂的念头,渐渐收紧在手掌之下。
她是醉酒,可他却是清醒的。
被单皱了几分。
由她肆无忌惮撩拨起来的念望,化作一场无声的折磨。
沈清弦语气沙哑:“宋知落,你对几个人耍过酒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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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宋知落睁开眼,面前是一张凌乱的床单。
被子一半掉在地上,另外半边,不知道经历了什么,牢牢缠住她的腰。
宋知落艰难地蠕动几下,在摸到了身边一个鼓起的人形后,她清醒了一半,撑着上半身,缓慢将头往上抬。
入目是男人沉睡的一张脸。
沈清弦合着眼,好像才睡着不久,床的大半正被她以一种极为野蛮的姿势霸占着,沈清弦身上的被子和她的缠在一起,腰际还挂着一条她搭过来的腿......
宋知落第一反应是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?
记忆闪过零碎画面,她和赵欢欢在会所分开,接着上了一辆车。
车子好像有些颠,开得很快......
身体很难受。
现在没有酒后的眩晕感,太阳穴也不痛了,但同时她又意识到更可怕的一件事。
她断片了。
床上跟两人半夜打了一架似的,乱得彻底。
这一幕,让宋知落突然想起不久前那个荒诞的梦,梦里的景象与此情此景联系在一起,竟有种一梦成箴的错觉。
上次喝醉时,经纪人和助理吐槽的话,同时在耳边砸来:
“知落姐,喝完酒太野了。不认人就算了,我怕她夜里吐,在她家客厅睡的,结果半夜被她追到沙发上当枕头骑。”
“这算什么,我被当手机挂件挂了整晚还不让我翻身,第二天去问她,她居然说不记得了。”
“以后应酬还是我自己上吧,震惊!有些外表不食烟火的女明星喝完酒竟是这个亚子。”
......
结合别人的经历,整件事除了她半夜跑进沈清弦的房间撒酒疯,暂时没第二种可能。
眼前,一米九二个头的男人硬生生被挤到了床角,看上去竟然有点儿可怜。
宋知落轻吸一口气,胳膊支在他旁边,被芯都转移去了别处,只有薄薄的被单,裹得很紧,她捏住一角,还要时刻提防力度太大,会带到同在被子里的人。
还没扯几下,男人眉心轻轻皱起,眼皮动了动。
宋知落心跳如鼓,竭尽全力屏住呼吸,只期待这点小动作不会引起他的注意。
一秒、两秒,三秒后——
她对上了那双惺忪暗沉的眼。
清早的晨光下,男人肤色极白,眼神被困意侵占,却仍带着锋芒。
四目对视。
世界忽然静止了。
只是,那双眼睛除了倦意,没出现丝毫意外,仿佛习惯了她的暴行,有些任命地被她摆弄着,甚至没带任何反抗的意思,只当她还在闹醉。
而后,男人睫毛重新覆盖住眼,暂时又没了动静。
宋知落神情稍稍一松,她半跪在他身侧,边小心翼翼地与被子作斗争,下一刻,沈清弦的手臂忽地抬起,压住她匍匐在上方的腰,连带刚刚解开的被角,将她重新带入了怀里。
两人姿势一瞬间颠倒。
沈清弦身上很烫,沉烈的呼吸从上方压下,透出一声很沉的倦喃。
他的动作有些欲,霸道而亲昵,嗓音混着一丝沙:“......别动,折腾一晚上还没够?”
宋知落的注意力被他不经意的举动所占据,男人气息如碎雨,砸落在皮肤细幼的颈窝,一瞬间,体温明显升了起来。
随着两人靠近,宋知落对上咫尺间那张脸。
画面渐渐变得清晰。
沈清弦半边脸被碎发遮挡,背对着窗,狼尾发睡得柔顺不少,他的眉位很低,浓密且极具压迫性,眼型冷峻又薄情,此刻闭着眼,那层锋利感被削弱,薄光在他下颌处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,薄唇微抿,睫毛纤细而浓恹。
与梦里的画面不同,男人怀抱温热强势,带了几分占有欲,仿佛只是制止住她不安分的小动作,又像是怕松开后,她就会偷偷跑掉。
晨光熹微,头顶的水晶灯穗拢着晨昏相交的朦胧倒影,如同一幅长久而静止的画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