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脆把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仰,无言地望着天花板,“它那个漫画排列方式很像矩阵,我自然而然就把横着的当成一组了。”
数学无敌,横着写向量是吧。真有您的。
宁岁笑倒在沙发上,肩头耸动个不停。
她是真没想到省状元作文偏题,还是以这么清奇的方式,估计他们语文老师知道了能被气死。
宁岁:“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幽默的。”
谢屹忱:“……谢谢。”
是真的,宁岁觉得他跟四中那些所谓的学霸比要好太多了,那些人特别爱面子,自己考好了尾巴翘上天,被后面的人超过就不服气,揪着小题分一题一题地去找老师征讨,格外斤斤计较。
胡珂尔说她们班的男生都挺幼稚的,自尊心强,可是谢屹忱跟他们完全不一样,先不说人家本来就有狂的资本,单说这挺看得开、一点也不傲气的性子,就显得心智更为成熟。
至少在她看来,他挺真实的。
正说着话,楼上传来一声痛心疾首的卧槽,两人都默了一瞬。
谢屹忱不用想都知道,绝对是张余戈这厮没抢到鞋,趁人还没下来,他漫不经心地拎着手机起身,问宁岁:“你们的民宿在哪?”
时间的确也不早了,她正有想回去的意思。
宁岁摇摇头,坦诚道:“不知道,我得找一找。”
谢屹忱瞥了一眼窗外,天色暗得出奇,树木葳蕤地摇晃着,映出幢幢黑影。
同宁岁一齐走到门口,他简扼道:“行了,走吧。”
宁岁在换鞋,谢屹忱顺手替她拿了包,两人一前一后并肩出了门。
门口是石子小路,不远处亮着橘色的路灯,谢屹忱插着兜,低头淡淡地看着路。光线从他头顶撒下来,衬得侧颜优越而清俊,眼睫密长又好看。
宁岁没忍住看了看他,他似是有所察觉,仍旧不急不缓地往前走。
两人肩并着肩,彼此都没说话。
差不多快到了,发觉宁岁还在看他,谢屹忱若有所感地望过来,宁岁便指了下一旁的大门:“这个应该是了,谢谢。”
说完就要进去,谢屹忱眄了她须臾,胸腔漫出一声笑:“等会儿。”
他随意站在原地,目光下垂,手里还拎着她的包,想说怎么这么丢三落四的: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?”
宁岁蓦地被点了下:“啊?”
记忆回溯了片晌,朦朦胧胧有个印象。
谢屹忱太高了,她还是有点不习惯仰头看他。这人额前碎发松散着,锐利的黑眸仍凝着她,有些意味不明。
他这是……想要什么啊?
宁岁试探地看了他几秒钟,迟疑着问:“那你给我一下你的手机号码?”
“?”
话题跳跃度有点大。
谢屹忱拿出手机,把号码发过去,黑眸凝着她:“平常用微信就行。”
都能找到我。
“微信里没钱啊。”宁岁抿了抿唇,为难道,“你开价太贵了,我只能转支付宝。”
她想了想,小心地同他打商量:“便宜点行吗?要不六十六,或者六百六看十次,先存一下?”
谢屹忱:“……”
第16章 双廊
他们的民宿的确就在隔壁,宁岁进屋以后,胡珂尔正好开门从一楼大床房里面出来,看样子已经是洗过澡了。
一看到她,登时心虚地垂首:“呀,你逛完回来啦?”
宁岁打量她须臾:“你这是刚吃完麻辣香锅?”
胡珂尔条件反射地捂嘴,拿手机当镜子照,完事才知道宁岁在耍她,羞愤地扑过来:“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!!!”
胡珂尔自诩脸皮厚,但是遇上宁岁之后她常常会歇菜,这人说话有时候挺会拿捏人的,而且是那种幽幽然的调侃,猝不及防来一下,很能制得住她。
不然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。
胡珂尔赶紧转移话题:“我们明天是去喜洲古镇吗?”
“嗯,沈擎好像是这么说的。”
宁岁上了楼,沈擎好像已经回来了,透过门缝看到他屋内亮着光。
她迅速洗了澡,给外婆打了个电话。老人家反应不如以前快,但是能跟她说话还是很开心。外婆精神不好,宁岁没耽误她太多时间,只简单聊了一会儿。
挂了电话,宁岁又在家庭群里说了晚安,刚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手机时,胡珂尔就从门外鬼鬼祟祟地挤了进来。
宁岁一顿:“你这是干嘛?”
胡珂尔:“我思来想去,还是不能放着亲亲闺蜜一个人在楼上寂寞。”
宁岁并不买账,笑眯眯一针见血:“又怎么了?”
“好吧。”胡珂尔翻了个白眼,“许卓刚躺下就睡得像猪一样,狂打呼噜,在他身边我实在是难以入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