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就是要给足她底气。
所以她在东黎市的时候,直接拒绝裴家的每周家宴,那边也没人敢多说什么。
虽然许久未回这里,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直被精心照料着,仍然富有勃勃生机。
沈韫宁去往书房取东西,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靠墙一侧倚放着一幅油画,画作已经被精美的画框镶好。
画上是一抹沉入海面的落日,淡橘色的小圆点被静谧深蓝的所包裹,深蓝的天空与海相接,一切显得孤寂又治愈。
沈韫宁不由投过赞叹的目光,虽然画面内容很简单,但只看一眼就能让人的心情沉静下来。
画框的位置摆放得很巧妙,正对着书桌,且在避光处。
她看向右下角的像是随手涂鸦的落款——
S
欸,这是自己画的啊。
果然是打心底对自己十分认可。
沈韫宁眨了眨眼睛,她居然没有认出来,真的是好多年前的画了。
画面里是她十八岁那年在国外的一个海滩上看到的场景。
她记得这幅画早就不在她手上了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,还被精心保存着?
如果是爸妈拿来的话,应该是放在客厅里,不会特地拿到书房。
裴宴安,他买的?
沈韫宁托着手,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画。
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。
实在是画得太好了。
值得收藏!
晚上她回家,在门口换拖鞋的时候,敏锐地捕捉到一旁多出了一双男士皮鞋。
加之空气中萦绕的淡淡茶香,心里不免产生一个猜想。
她问妈妈:“妈妈,我们家来客人了?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爸爸呢?”
“茶室下棋呢。”
“他又开始下棋了?”
沈父一直热衷于下棋,奈何天赋都点在了艺术和经商方面。
沈韫宁记得爸爸从小到大和她下棋就没赢过,人菜瘾大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。
茶室原本也不是茶室,而是棋室,只是每每有客人来到家里,看见棋室,以为他很会下棋。
拍着马屁说要和沈父切磋一下,想着中间让一让,然后巧妙地输了。
结果往往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。
双方都尴尬不已。
迫不得已,沈父将棋室改了名,里面的东西被放了起来。
而在裴宴安来了之后,这些东西又都拿出来了。
沈父说家丑不外扬,但裴宴安不是外人。
沈韫宁来到茶室,果然是他来了,两人正坐在古色古香的实木桌前。
她抬眼看向棋面,果然又是必输的局。
沈父见她来了,乐呵呵地笑道:“宁宁来了,快来帮爸爸看看下一步怎么办。”
在裴宴安面前,她哪是什么大神,况且现在棋局这么差。
不过,她也有她的优势。
裴宴安正要落子的时候,沈韫宁指着一个地方说道:“我等会要下在这里。”
裴宴安拿着棋子的指尖在空中一顿,随后改变路径,下在了另一个地方。
她得意洋洋地对父亲说:“下吧,爸。”
在沈韫宁一通指挥下,他们毫不意外地赢了。
第十五章
用餐过后沈韫宁准备回房间。
沈父却制止道:“还上楼干什么, 回你自己的家吧。”
沈韫宁错愕:“你要赶我走?”
“丈夫回来了,你还一直呆在家里像什么话。”
沈韫宁嘴角一撇,气哼哼地不说话。
沈文唐知道她不开心, 于是问裴宴安:“你说呢?”
裴宴安推了推眼镜, 含笑道:“我都行, 看她的意思。”
“那就再住一晚吧。”沈韫宁立刻接话道。
做父亲的哪里会不愿意女儿住在家里,他只是担心裴宴安心有芥蒂。
“想住哪就住哪,这里也是你的家。”妈妈出来打圆场。
沈父点点头算是允许了:“宴安,回东黎市去看过你母亲了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
沈父:“改天带宁宁一起过去。”
沈韫宁:“我已经和妈妈约了麻将局, 不用您唠叨啦。”
卧室里,沈韫宁看着正要脱衣服的裴宴安奇怪地问他:“你怎么突然来了?”
他穿上睡衣慢悠悠地整理衣襟:“你忘了?明天有场拍卖会。上次说了, 让你随便挑。”
沈韫宁瞬间两眼放光。
她还真忘了。
-
「灼耀」一间私密包间里, 烟雾缭绕。
坐在最边的欧阳陌弹了弹烟灰,嬉笑着问道:“裴大少爷最近怎么频繁来往东黎市?”
“不欢迎我?”
欧阳陌:“哪能啊, 就是奇怪, 你这两年来往东黎市的次数比过去七八年都多。”
祁颂眼睑轻轻一耷,不动声色地说:“可能是有想见的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