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砚浔的定力在这样的眼神面前,几乎不堪一击。他吞咽了下,喉结颤动,手指不受控制地移过去,揉着书燃脖颈上的印子,他弄出来的印子。
“疼吗?”他问。
书燃反应有些慢,缓缓摇头。
过了会儿,她想起什么,“喜欢你亲我,咬我也行,只要是你,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周砚浔垂眸看她,指腹从脖颈移到她唇上,轻轻蹭着。
书燃睫毛颤了颤,与他对视着,小声说:“我不该说你刻薄,你是最好最温柔的人,从来没有刻薄过,那样说你,是我不对。”
她捉住他的手,十指相扣那样握住,又说:“这些天,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哄你,感觉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对。”
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。
她只能扬起洁白而精致的脸,看着他,认真又温柔地说:“别生气。”
玄关这里,光线有些暗,周砚浔神色是模糊的。他托住书燃的背,再次将她搂进怀里,掌心护在她后脑那儿,将这个拥抱变得更紧,也更亲密。
好像永远不会分开。
“不生气,”他说,“你肯主动来找我,已经是莫大的惊喜。”
他叫她的名字,语气低沉而轻柔,“只要你在我身边,就够了。”
*
吵架那天,从书燃居住的酒店离开后,周砚浔接到梁陆东的电话,让他赶去深市,见几个人。证监会要换届了,变动不小,他们涉及一些私人股权投资的生意,须得早做准备。
周砚浔仓促登机,在巨大的轰鸣声里,看着陆地和城市逐渐远去,他突然觉得焦躁,情绪按耐不住,想留下来,想对她说我们不要吵架。
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座城市如此留恋,只因有一个人,她生活在这里。
而他正在离开她——这个认知,让周砚浔的情绪变得极差。
空乘注意到周砚浔的异样,走过来,问他是否需要帮助。周砚浔要了杯清水,吞下半片安眠药,强迫自己休息。
药效作用下的睡眠并不舒服,脑袋晕沉得厉害,离开机场乘车前往市区,周砚浔靠在椅背的头枕上闭目养神。
车祸就是在那时发生的。
行驶在另一侧小型箱货突然并道靠过来,擦撞产生巨大的作用力,目之所及,一切都在晃动。这次出行周砚浔没带保镖,车内,除了司机,只有一个助理。助理很年轻,经验太少,自顾不暇。
光线斑驳而混乱,周砚浔不自觉地握紧手指,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——
不能死,要回去,要和她有未来。
和她有未来。
这个念头像极了穿过云层的一束光,顷刻之间,照亮半个世界。
司机和助理都在惊慌,甚至尖叫,周砚浔却神色坦然,黑色的眼睛沉稳如夜空。
她是他情绪上的安抚,是能救他走出深渊的唯一良药。
*
听他那样说,书燃觉得心口有些酸。她踮着脚,去碰周砚浔的唇,小猫似的一下一下地轻轻吻他。
周砚浔脑袋低下来,用额头抵着她。
书燃眼圈泛红,情绪湿淋淋的,她努力忍着,用一种要哭不哭的语调,同他说:“我第一次谈恋爱,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受不了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做,才能给你安全感,也不知道该怎样保护你,才能让你不受伤。”
光线昏暗,世界温热。
书燃整个人都在他怀里,紧紧贴着。
她嘴唇很软,有点红,残留些许齿音,小心翼翼地凑过去,吻在他喉结那儿。
“周砚浔,你教教我,”她声音好小,叫着他,语气软软的,“该怎么爱你……”
“教我吧,教我做一些,能让你快乐的事。”
第53章 温柔
书燃那句话说完, 周砚浔的眸光变深,他看着她,眼睛里只有她, 好像整个世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重要的事或人。
小姑娘有点受不住那样的眼神,牙齿咬着唇, 眼睛垂下来,手指攥着他腰侧的衣服,无意识地揉了揉。
下一秒,她的下巴被周砚浔捏住。
周砚浔低头靠过来,气息拂在书燃脸上,声音很哑,叫她:“燃燃。”
他指腹的温度很热, 一下一下,抚摸着她,“我一直不想太快, 怕你紧张,也怕吓到你。”
“但是,你真的太好了,”周砚浔将唇贴在书燃颈侧, 在吻她,吻那个有脉搏跳动的地方,也在很轻很轻地咬着她,“好到我没办法等太久。”
“燃燃,”他低声叫她,嗓音愈发沙哑, 颗粒般的质感,“你害怕吗?”
书燃说不出话, 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,只能更用力一点,搂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