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,我和以前那三脚猫功夫不一样了,怎么会出事。”萧景言狗尾巴都翘到了天上,心里美滋滋的,他又撒娇似的扯了扯星澜的袖子,“就是笨手笨脚的……不怎么会包扎。”
星澜一听就知道他的弦外之意,看他伤口上捆的乱七八糟又不止血的样子,也是拿他没办法。
“是是,我给你包,好不好?”
“好!”萧景言高兴应声,跟星澜推推攘攘的又回了营帐离去。
一旁的流萤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离去。
流萤:“?”
流萤:“……”
流萤:“!”
流萤:“岂有此理!”
他好半天反应过来萧景言用刀割伤自己的真正目的!
什么紧张,什么自责……就是为了骗夫人心疼,然后再趁机跟她亲近!
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!
亏他还一直替他担心,想开导他,帮助他!
……不行,这种卑鄙小人,他必须揭穿!
流萤想着就要往营帐里冲,没走两步,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阮连空一把抱住。
“不气,哥们儿,不气啊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,不跟他计较。”阮连空笑呵呵道,“他马上就滚蛋了,不怕他得意两天。”
“这个人他……”流萤拉着阮连空就要找他评理。
“知道知道,故意的嘛,别理那种人。”阮连空劝得好声好气,“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,迟早发现,哈?走,咱们喝点小酒去?”
“我不喝酒。”流萤到底还是被阮连空拦下,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,捧着一颗被欺骗而受伤的心,冷脸离开。
阮连空看着他和他们的背影,没忍住笑出声。他站在原地笑了很久,而且笑得非常放松。
还想起那些年在梁宫里,争风吃醋,斗智斗勇的时光。
那时候的他,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。
会因为星澜多看了谁一眼,多与谁说了句话而窝火,甚至去针对那个人。有时候甚至觉得小肚鸡肠的不像自己。
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事,在今天刚刚下定了决心。
他承认,他对薛倩是心动了,而且似乎与曾经对星澜的那抹感觉不太一样,更浓烈,更牵动心悸一些……但他也不能确定这会是一份能与之相守一生的感情。
终身大事,他还不想这么草草的做决定,否则对薛倩也是不负责的。
但他确定的是……他放弃对星澜的追逐了。
他依旧愿意效忠于星澜,替她做事,给她卖命,但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帝妃之间的纠葛了。
不再无端的盼望她的认可了。
也不用再陷入那些胡搅蛮缠的吃醋,不用再费尽心思的寻存在感……确定了这一点后,他竟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放松。
他不会嘲笑萧景言宁可割伤自己,也要骗得和星澜相处的机会;也不会鄙夷流萤堂堂男子汉和旁人共侍一女……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快意在其中。
只是他选择了不同的路。
任何选择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,只看什么对他们来说更值得珍惜。
营帐内隐隐传出来星澜的说话声,但听得不清,正是这种模模糊糊又熟悉的声音,让阮连空突然觉得,或许从一开始,她就看出他对她的感情里掺杂着太多旁的利害干系。
所以一开始,她就等着他看清自己的心。
时隔这么久,他终于想通了。
至于薛倩,他也已经对她说得很清楚了,短时间内不会谈婚论嫁,薛倩也接受了他的谨慎,表示愿意和他一起跟着予怀夫人。
“合不来?合不来我就回家呗。”薛倩不以为意,“说不定到时候我先瞧不上你了呢。”
……
越是到了快离别的时候,甜蜜的时光就变得短暂而难熬。
萧景言骗星澜包扎了伤口,也如愿以偿的哄到了与美人共枕眠的机会。
本想趁着最后的机会春宵一度,没想到正好碰上了星澜身子不方便。
这让萧景言异常的失落,因为没有办法亲近,也是因为,星澜果真没有怀上他的孩子。
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落空。
明明知道越是抱着越是发热难耐,他还是舍不得松手。
星澜睡前就被他缠着腻歪了一通,夜里更是时不时的折腾,叫她睡睡醒醒,没个安宁。
她翻过身子,居然看到黑暗中萧景言半睁着眼看她,两人对上目光的时候,她又发现萧景言笑了一下。
还挺清醒。
“怎么不睡觉。”星澜在柔软的被子里拱了拱,把头靠在他肩上,“手上的伤还疼不疼。”
“不疼。睡了,又醒了。”萧景言的鼻音有些浓,是像刚睡醒的。
“怎么,做噩梦了?”星澜调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