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敏飞快的扫了两眼：“奴才不敢妄议朝政。”
“无妨，只是我两私下闲谈，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。”星澜宽慰她，想着若敏确实沉稳谨慎些，若这会儿是霜月，不等她问，霜月都自己说了。
若敏这才大着胆子道：“依奴才拙见，不若暂且压下此事，等再抓出其他人来，再一同审理。段容华父亲官职只在九品，想来到时定罪也不会有其他人重……奴才目光短浅，让陛下见笑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个办法。”星澜确实笑了，“只是现在段泓父亲第一个被拱出来并非偶然，是他们都想看朕的反应，若是拖下去，只怕也难得等到其他人被抓出来，即便等到了，段泓父亲被抖出来的时间最长，关注度最高，只怕最后也难得从轻处理。”
“奴才明白了。”若敏了然的点头，看陛下的样子应该是想好应对之策了，只有些隐隐不明为何要问她。
还未等她想明白，就听星澜又道：“只是朕想问的是，你若是朕，与段泓有这般交情，是会秉公处置，还是网开一面。没想到你直接跳过这一层，替朕想网开一面的办法了？”
若敏闻言大骇，连忙跪下，摔得咚咚响：“奴才一时糊涂，见陛下与，与段容华……”
“哎，没怪你。”星澜扶额，想这孩子真是小心的紧，“外边不能乱说，咱们关起门来，说什么都行。”
若敏这才安下心来，心里却发誓再也不瞎哔哔了。
其实她说的也不错，星澜看到这些奏折的时候，第一反应也是如何在正常处置其他人的情况下，多少替段泓的家人开脱些。
她作为君王，有私心固然太过偏颇，只是人情尚在，段泓家人也是因为她才被推到风口浪尖，她做不到太铁面无私。
再怎么样，段泓也是在这后宫中陪伴她最久的一人。
……
傍晚，凤鸾殿殿门前。
若敏捧着托盘，感觉自己手都酸了，无可奈何的问面前的段泓：“段容华，您决定好了吗？奴才这就要进去了。”
“再等一等，马上就好了！”段泓着急的咬着下唇，把托盘上流萤、自己和阮连空三人的木牌顺序换来换去。
“哎，若敏姑娘。”他又道，“你说这名字是放在第一个显眼，还是放在中间显眼啊？”
“奴才觉得都很显眼。”若敏耐着性子回答，实则内心都快崩溃了。
拢共巴掌大一块地方，三块木牌，七个字，一眼就看全了，放中间和放旁边有区别吗！
偏生这位就能为这芝麻大点的小事折腾一刻钟！
“好吧。”段泓又挣扎了一会儿，最终决定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正中间，和最开始一样的摆法。
若敏看他还想伫这儿等结果，只好道：“那奴才先进去了，段容华可以先回去，若陛下翻了您的，奴才再去请您。”
段泓被人看穿心思，红了红脸离开，走了两步又返回来。
“对了，若敏姑娘。”他道，“臣这……天天来摆牌子的事儿，您就别跟陛下讲了。”
“为何？”若敏奇道。在她看来，这也是在陛下面前增加存在感的好办法。陛下知道，被他的诚心打动了也未可知呢。
段泓羞涩的笑了笑：“陛下心软，怕她本不想理会臣，听了这些事又左右为难。”
若敏内心一颤，没有接话，颔首入了殿。
但事实上，星澜此刻就坐在前院的石桌边歇息，刚好在段泓视线的死角处，两人的对话，她一句不漏的全听了去。
犹记得当年段泓、戟辉和苏幕遮三人一同入宫，戟辉对她避之不及，苏幕遮恨不得以死明志……
唯有段泓对自己巧笑相迎，凡事都讨着宠，虽说被前皇后尚严华整了一顿后疏远了不少，但这些年一直陪伴身边，安分乖巧，除了偶尔要个亲亲抱抱，没有向她提过任何要求。
他就像她漫漫君王路的背景布，从未和她携手并行过，但一直在相随身后，不曾离开。
只要她回头看一看他，就会收获更暖意的笑容。
……或许过去对他的关心是太少了些。
“陛下，您今日翻牌子么？”若敏又将托盘递送到星澜身边。
自那日月事未来，误以为有孕的乌龙后，星澜就再没翻过谁的牌子。
她用了田知章的药，月事很快来了，然后结束，然后至今每晚都是一人就寝。
似乎就是准备一条心的等霜月怀孕了，更没有采纳田知章“以次数取胜”建议的意思。
“翻吧。”星澜点点头，将手指放在中间的木牌上，停顿片刻，最终翻了过来。
第269章 忐忑不安
星澜翻了牌子，又唤若敏整帮着理了许久的公文。
等若敏去通知段泓侍寝的时候，夜幕已彻底降临了，好在侍寝前的准备也不花什么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