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阳恭恭敬敬的见礼,“奴才参见贵妃娘娘。”
苏依锦一字未答。
谁知,向阳却是发了疯,直接冲到了她的跟前,跪下了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迎春吓了一跳,忙护在苏依锦跟前。
她怒骂,“大胆狗奴才,竟敢冲撞贵妃娘娘!”
向阳不退不让,仰头看着苏依锦。
“那罪人说的话,娘娘不会信了吧。”
苏依锦微抬着下巴,冷艳的面孔,直视着前方。
向阳垂了脑袋,语气里多了几分阴狠,“奴才与那罪人并无半分的关系,她做出此事,落了这般下场,全怪奴才告发了她,她记恨在心,从昨夜起就一直在攀咬奴才!”
迎春怒喝,“你与我们家娘娘说这些干甚!?与我们家娘娘何干??”
苏依锦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嘲讽,“是非黑白,你们自己心里清楚,千户大人,你如今可与这宫里的宦官大不相同,是有官职的,何必如此。”
向阳恭卑道,“什么官职,在娘娘跟前,奴才永远都是奴才,永永远远的奴才,娘娘的奴才。”
迎春被他这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,心里直呼,好厚的脸皮。
他已被贵妃娘娘扫地出门,按理已经与他们秋月宫再无半分的干系。
可是这个人,却口口声声的还要与他们牵扯上些什么。
还有,刚刚如妃说的那些话。
指不定,这人在如妃宫里当差的时候,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,惹了如妃的猜忌。
这人,可真是个麻烦。
迎春恨不得让苏依锦离他远远的才好。
向阳说了这许多话。
却只得了苏依锦。
“与我何干。”
向阳的脸色一下子沉了。
苏依锦搭扶着迎春离开。
临上轿。
她看向还跪在原地的那抹清瘦的背影,缓缓开口道。
“有时候,本宫是真看不明白你。”
向阳紧闭的眼眸豁然睁开。
苏依锦冷声道,“本宫本以为,你是被迫进宫成了这阉人,没成想,你却是自愿的,只是顺了皇后的意罢了,那你这进宫到底为了什么?”
“本宫先前猜你是为了孙太医的死,以为是来报仇来了。你们虽不是血脉兄弟,可他到底救你一命,你为他报仇也是情有可原的,可瞧你如今的举动,本宫是真不明白了。”
向阳背脊跪得笔直。
直到背后传来一声。
“走吧。”
苏依锦的轿撵离开。
向阳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。
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“孙太医?”
“呵,他也配我花心思为他报仇?”
“我一条烂命罢了,是他自己擅作主张,同情心泛滥,与我何干。”
向阳眼眸微闪。
他确实刚开始一进宫。
是为了替孙太医报仇。
可,那又怎么样。
他现在发现了更好玩更有趣的东西了。
孙太医……可没有您重要啊。
我的娘娘。
我的贵妃娘娘……
……
向阳收敛起情绪,转头看向那间屋子,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。
他踱步,一步步的走了进来。
如妃躺在凳上,垂着脑袋,有气无力。
她听到脚步声,抬眸看来。
在看到向阳那一张脸时,她愣住了,
他显然也没想到他会来看她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眼里已充满了浓浓的恨意。
“我杀了你!!”
她恨不得扑上去,咬住他,大卸八块。
向阳眼眸毫无感情的看着她。
“我算是来送你最一程的。”
“你死了,我们之间的一切就算了。”
“我曾对自己说过,以后只做她的奴才,只伺候她一人,但我怎么也算伺候过你。”
如妃静了下来。
向阳的眼眸多了几分杀意。
“但是你若是死了,咱们之间的一切都不算数了,我伺候过你的事,也……不做数了。”
他清瘦的黑影落在墙上,慢慢逼近。
如妃变了脸色,她惊恐的尖叫。
“不,不要过来!”
过了一会儿。
这屋里,已无了声息。
向阳转身往外走,他的脚边踢到了一个东西。
他低头看去。
是一个食盒。
里头装着一碟子奶黄酥。
上头溅上了几滴血。
向阳看着刚刚苏依锦离开的方向。
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他提起那个食盒,拿起了一块奶黄酥。
全然不在意上头沾了血。
一口一口,吞咽进肚。
全吃了个精光,才舒坦。
他扔掉了手里的食盒,沉声道,“娘娘想要奴才报仇,奴才报仇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