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松,似乎怕自己松开她就会狠心的转身离开:“为什么又来找我?昨晚我俩说得还不够清楚?”
“阿诺打的电话给我。”
陈屿川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寒冷,狠狠地甩开她的手,差点让她倒在地上。
“别酗酒,对身体不好。”她温柔的提醒了一句,并没有要留的意思。
当她转身那一刻,陈屿川暗哑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阿诺打电话让你来,你就来?怎么,你以为我还会像之前一样,被你哄几下,就会原谅你,然后就能和好如初?”
“没有。”她道:“阿诺说你喝到不省人事,胃出血,我才来的。”
陈屿川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到她面前:“你看我像不省人事的样子吗?宁笙,你别以为离开了你,我就会颓废!堕落!我陈屿川才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变成那样。”
“这样的话最好。”他的浊气喷在她脸上,让她脸痒痒的,连着心口那处:“你一直都是陈屿川,不是吗?”
陈屿川没再说话,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。
见她站在面前,就只是盯着他,不打算说话,也不打算哄他,更不打算解释昨晚和陈沧靳的事。陈屿川知道,他在她心中连个屁都不是。
认知到这件事时,陈屿川身子无力地朝身后倒去,好在后面是沙发,并没有让他受伤,身子堪堪的坐在沙发上,他垂着脑袋,并不看她: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,否则,见一次我揍你一次。”
面前的她没有任何言语,真的转身离去了。
直到听到包厢门关上的声音,陈屿川疯了一般,将吧台上的酒全砸在地上。
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昂贵大理石地板硬生生的被砸得裂成了蜘蛛网,酒水洒了一地,整个豪华总统包厢里充斥着浓溺的酒香。
陈屿川跌坐在碎破的酒瓶中,不顾尖锐的碎片会划伤自己,任由自己无力的身体往后倒。
浑身沾满了酒香,后背被碎掉的酒瓶刺伤,血混着酒流在地上。
天花板刺眼的灯光,晃得他视线颠倒发虚,似乎有什么液体在眼眶涌动,陈屿川闭上了眼眸,滚烫又透明的泪水划过眼角,沁入了他发间。
不知多久,门被外面的人推开,他知道是阿诺,并没有起身亦没有出声。
直到进来的人走上来,他道:“出去。”
宁笙看着脚边全是从他后背流出来的血,咬牙问:“陈屿川,你疯了?”
他微微睁开了眸,看着那原本离开的人儿出现在了眼帘,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痛苦:“为什么还要再回来?你不是都已经离开了吗?为什么还要再返回来!”
宁笙把解酒药端在他面前:“喝掉。”
他打掉,“你该去陈沧靳面前献殷勤。”
宁笙定定的盯着他,最后把解酒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起了身:“记得喝了。我走了,这回,我不会再来找你。放心,我会把阿诺的电话拉黑,他再也打不通我的电话。”
真是狠心的女人啊……
陈屿川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,贴心到门都给带上了,他扯唇笑了。
陈屿川,这就是你爱上的女人。
碰什么不好,碰爱情。
吃什么不好,吃爱情的苦。
活该。
包厢外。
宁笙被阿诺拦住了去路:“他没事。”
“有事。”阿诺笃定的说:“宁小姐,你不能走,少爷需要你。”
宁笙道:“我知道。”
“既然宁小姐知道,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少爷?”
宁笙并没有说明原因,只是道:“阿诺。麻烦你照顾好你家少爷。”
“十个我,顶不了一个你。宁小姐,我从来没见过少爷这样子。他好痛苦、好难受。”阿诺说话时,眼睛都红了,里面还含着闪烁的泪水:“你就对少爷没有一点儿感觉吗?可以忍心看着少爷那样?”
宁笙没说话,直到身后响起陈屿川的声音:“阿诺,放她走。”
“少爷。”
“我要你让开。”他声音冰冷,带着寒意。
即便此时的宁笙不回头,也能感受到他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她不敢回头,因为只要现在狠狠心,熬过去,就不需要原主面临困境。
“宁小姐,你说句话啊,劝劝少爷。”阿诺带着乞求的目光。
陈屿川站在包厢门口并没走过来,似乎默认了阿诺的话,又似乎在给她机会。
可宁笙的语气还是很往常一样:“阿诺,你让开吧。”
这一刻,阿诺只觉得天都塌了。
而觉得天塌的人不只是阿诺,还有陈屿川。
她真的不要他了?
明明她知道,只要她哄他一下,他会原谅她。明明知道他放不下她,明明知道他在意她和陈沧靳的事。